“此事解释起来太过复杂。”

“以后再与你慢慢说。”

“等出了这处野田,你就带着蝶儿回村西头。”

“今日之事,你回村西之后,谁都不要说,把他烂在肚子里。”

冯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他看着张达的背影,最后咬了咬牙,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跑到一旁,重新牵起那女童的手,和林珏他们拉开一段距离,随后默默的跟在后面。

林珏则扭头又看了一眼冯吉,有些感慨。

“原来是北地的义军?挺生猛……”

张达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着,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声音低缓的跟林珏解释。

“嗯!冯吉之前,在北地,是个猎户,年轻时,是能搏虎杀熊的,可惜后来,上战场,瞎了一只眼,再也没办法,搭弓射箭了。”

张达的声音,在此时一顿,随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幽幽开日。

“临安之乱,大概持续了两个月!”

“本来官家暴毙,又死了这么多官吏,朝中重臣,王朝倾覆,原本都是有可能的。”

“幸亏,官家“临死之前”留下的诏书,足够多。”

“事无巨细,皆有交代。”

“临安城内,稍微有点权势,可能趁机作乱的臣子,又都被杀的干净。”

“所以新皇的登基,反倒意外的顺利。”

“不过新皇毕竟年幼……按照道理,为稳定朝野,诸军主将,这时,本应该面圣回朝。”

“但偏偏,先皇,还有诏书,分给朝野外,各路大军诸将。”

“诏书中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金军势危,宋军,切不可,掉头回转,应竭力北伐,痛打落水狗,收复山河,迎新圣还于旧都。诸将,勉力,勉力……”

张达说到这里时,实在没忍住,回头看了林珏一眼。

林珏则不自然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田野间的青苗。

张达看林珏这幅样子,也没有为难他,而是继续低声。

“有了这些诏书。”

“诸军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尤其是刚攻占开封的岳家军。”

“就要趁着这个时机,渡过女娲河,收复中原。”

“不过可惜,当时兵线毕竟被拉得太长,诸军传令,又有延时,新皇登基之后,虽然有先皇遗诏,全力支持北伐,但是朝中大臣,死得太过干净,新的官吏一时提拔不上来,令行难以向下传达,粮草调度,成了当年的大问题。”

林珏闻言,微微皱眉。

这个问题,他当时有考虑过,但是当时时间紧,他没来得及,就这个问题,写一篇新的诏书。

“该死的,还是大意了。”

“岳家军,没有因为这件事,功败垂成吧!”

张达回头,深深的看了林珏一眼,眼神带着难言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