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003眼睛睁得溜圆,像两只手电筒,喵喵喵地说:“宿主别怕,小白出去帮你看一眼。”

白猫轻巧地跳下床榻,爪爪灵活地勾开窗闩,从缝隙里挤了出去。

临走前003雄赳赳气昂昂,回来时惊慌失措,小炮仗似的蹿进被窝,蜷在沈淮臣与男主中间瑟瑟发抖:“喵喵……”

救命啊宿主,隔壁房间根本没住人!

那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总不能真的是墙里面吧?

看过不少灵异话本的沈淮臣也开始害怕了,戳戳容€€的肩膀,趴在他耳边悄悄地问:“容€€,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哭声。”容€€揽着沈淮臣的腰,同样低声回应道,“想出去看看么?”

沈淮臣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容€€的双眸平静而淡然,饱含关切,唯独不见惧怕。

对啊!若世上真有鬼神,人间天子在此,哪只小鬼敢近身?若是人在作怪,就更不必怕了。沈淮臣被这份淡定的情绪所感染,冷静之余,隐约升起一股兴奋来:“想!”

宛如小学生春游,又像呼朋唤友地计划去鬼屋探险,沈淮臣一骨碌坐起身,蹬上靴子就想往外走,半路被容€€捞了回来:“夜里凉,穿好衣裳再出门。”

沈淮臣翻出件黑色的外袍,穿好后跟容€€手拉手出了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诡异的哭声不见了,店小二伏在柜台上打起了盹,鼾声阵阵。沈淮臣贴在隔壁房间的窗纸上朝内打量,确如小白所说,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进去瞧瞧。”

撬开铜锁,容€€先一步跨进房门,掏出一颗儿拳大小的夜明珠照明。

喜来福客栈的南面皆为上房,房中陈设与沈淮臣他们的相同。桌椅表面落了层浮灰,被衾叠得整齐,不像近期住过人的样子。

就在沈淮臣试图寻找隐藏的密道时,他又听见了哭声。似男非女,细细弱弱地在耳边炸开。

沈淮臣吓了一跳,飞快地扑进容€€怀里,探出半个脑袋看向那堵墙:“阁下为何要哭,可是有什么冤屈?”

没有人理他,沈淮臣又道:“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

容€€把夜明珠递给沈淮臣,贴在墙面上凝神听了片刻,道:“回屋睡吧,明日找镇上的人打听打听。”

沈淮臣好奇:“听出什么了?”

容€€道:“声音的确是从墙体内传出来的,但不是檀郎想的那样。”

为验证猜测,容€€又带沈淮臣打开了其他几个房间,每一间里都能听见哭声,声音都是从西面墙里发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个答案:有人装神弄鬼!

翌日,容€€将禁军分成东西南北四路派遣出去,兰心、灵芝还有小白留在客栈,沈淮臣和他则去城中找商贩打听消息。

跟从前一样,容€€扮成了沈淮臣的贴身侍卫,半点没有皇帝的架子。

不少店家见沈淮臣年纪尚小,又生得漂亮讨喜,还真透露出不少有用的东西:“那家店啊,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请了多少道士驱邪都不见效。”

“从前大伙碰见外乡人会主动提醒别在喜来福过夜,后来不知怎地让掌柜的知道了,嫌我们影响他做生意。都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被威胁过后,渐渐的就没人敢说这件事了。”

“闹鬼的说法,最初是什么人传出来的?”沈淮臣打听到这个消息的地方,是客栈南边的一家路边摊。此时他捧着热腾腾的猪脚面,仰起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老两口。

“是一对往岳阳探亲的小兄弟,白日面色青黑地跑出来,闹着要报官哩。”

“这官没报成吧?”容€€问。

“€€,早用银子收买啦。”大娘叹息一声,端给沈淮臣一碟小菜,“好孩子,黄瓜都是自家腌的,可脆。”

“你二人也是外地来的吧,千万不要住在里面,真有个三长两短,都没处说理去。”

“多谢大娘。”沈淮臣甜甜一笑,继而皱眉,“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