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在一旁为他研墨,察觉沈淮臣面有疲惫,眼中便露出一抹心疼来,“世子爷,奴婢帮您按按肩,歇一歇可好?”

“您要是累坏了,殿下收到再好的生辰礼也不会高兴的。”

沈淮臣听得脸热,画完最后一笔,被兰心连哄带劝地拉去床上捏肩捶背。

习武之人的手劲用来按摩正好,沈淮臣浑身筋骨都松了,软成了一滩水,上下眼皮逐渐黏在一处,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唔……痒。”

沈淮臣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替他按腰的无声无息换了个人,“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容€€俯下身,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脸颊压出的睡痕,“醒醒神,快吃晚饭了。”

“瑞姑送了盆炖好的鸭肉过来,说是代丈夫向你赔罪的。要留下么?”

真正得罪沈淮臣的不是瑞姑,也不是孙义,而是程伦手下那群人。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会做饭,只好抓了鸭子交由瑞姑处理。

“留着吧。”沈淮臣慢吞吞道。

食物无罪,不可浪费。

“好。”容€€应了声,却没起身,低头亲吻他水润的唇瓣。

沈淮臣偏头躲了躲,反被按住后颈细细啄吻,直至气息不稳身体些微发软才被放开。

“桌上的画……”

“你看到了啊。”

沈淮臣眨眨眼,声音带着初醒时独有的柔软:“是送你的生辰礼,喜欢吗?”

容€€眼中似有极为浓郁的情绪流淌,含笑说:“嗯,我很喜欢。多谢檀郎。”

那是一幅只有他和沈淮臣才能看懂的水墨画,画中有孤山,溪流,还有枝头相互依偎着的鸟雀。

画风有些古怪,可以看出沈淮臣并不擅此道,容€€却觉得不比那些出了名的大家逊色多少:“等回府,我便请人装裱起来挂在房中,日日相对。”

“你喜欢就好。”

容€€这般郑重,倒叫沈淮臣不好意思起来,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时候不早了,吃饭吧。”

沈淮臣两腿垂落下来,正欲弯腰,容€€却已先一步握住脚踝,替他套好了靴子。

比起程伦,瑞姑的手艺显然更合沈淮臣的胃口。

那道鸭子汤不知怎么炖的,味道鲜美,鸭肉肉质嫩滑紧实,拿来下饭正合适。

“好了,饱食伤胃,夜里该难受了。”

沈淮臣喝完第二碗,容€€便不许他再盛了。

沈淮臣搁下碗咕哝一声:“好热。”

他纯黑的眼眸像浸了汪水,脸颊泛起红晕,容€€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起身将窗叶支得更高些,回过身见他一错不错地望着自己,笑问:“怎么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淮臣摇摇头,仍旧盯着他:“容€€,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喜欢吃甜食,但皇后娘娘总是不准你吃?”

容€€一怔,眼中划过了然:“是兰心告诉你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听听就好,不必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