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妄也不遮掩,他仰着头,随着唇角翘起,露出的神态欢喜又恶劣,眉眼间的喜悦遮都遮不住。

他嗓音幽幽,哼笑着开口:“大仇得报,当然开心。”

“阿九,我们来喝酒吧!”

席妄越说越兴奋,手一挥就下了决定。

他神情亢奋,绣花鞋一翘,灵动的犹如一只快乐的蝴蝶,落在地上在牡丹花丛中蝶跹飞舞。

“来啊,阿九,快来与我共赴极乐~”

他捻了酒杯,放到唇间落下一吻,以口衔杯,仰头一饮,那酒水顺着杯口溢出,水光粼粼的滑过下颚,沾湿了衣领。

席妄脚步一划,双手在空中绽开,他随着舞步一退在地面旋转半圈,斜身回眸,满目含情。

肩上的衣服被他褪下,露出半个消瘦苍白的肩膀,若隐若现的红就像是藏在雪中的红梅。

席妄眼神勾/引缠绵,转眸舞动间舞姿娉婷,戏服在空中绽开如花模样。

他似是醉了,面上微醺,雌雄莫辨的眉眼柔和至极,端看此时,难辨男女,既有男子的英气,又有女子的柔和,只是此刻皆作绕指柔。

如一汪柔水,缠绕在祝九的身侧。

美人含笑,状似疯癫又似痴狂,眉间脉脉情愫化作三千青丝,萦绕身侧。

忽而靠近,忽而远离,蜻蜓点水般撩拨着情意,又似困束己身的绳索,忽紧忽松的掌控。

祝九眉眼恹恹,被他牵着走进牡丹花丛中。

那牡丹撩拨过他的衣袖,落下涌动暗香,他言语淡淡:“少喝点,坏事。”

艳丽的牡丹花在高悬的红灯笼下兀自开得艳丽,如一汪血色花丛,浓烈的仿佛彼岸的红花,时刻会化作妖怪择人而噬。

挂满庭院的红灯笼一盏一盏的亮起,将房屋都笼罩在红光之下,浓烈烈的色彩醺染眼前,也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红。

红中屹立的白衣伶人脚步飞旋,姿态婉转,妩媚一笑最是动人。

伶人用水袖牵着祝九,柔软的水袖缓缓解开,垂落到地上顺着主人的意愿越离越远。

席妄来到桌前,倒了两杯酒,轻念着:“人盼成双月盼圆,蜂儿恋花鱼恋水。

你吟诗我作画,含情脉脉喜心怀。

朝暮相聚在一起,形影相随情似海。”①

“郎君~愿我们像池中的鸳鸯,不分离呐~”

他水袖一甩,做个“摊手”的动作,拿起两杯酒递与祝九。

祝九接过,他便似没骨头般,双颊晕红醉倒怀中。

祝九抬手一接,将漂亮的伶人接了个满怀。

两人手臂纠缠,席妄目光偏执,定定的注视着祝九的模样,交臂将杯中酒饮下时,也没有眨一下眼,像是要把祝九都记牢在脑子般,目光痴痴。

杯酒下肚,席妄扯着祝九的领子,暗示般附耳厮磨:“郎君~听闻酒后的身子,暖得不得了,暖被窝最舒适不过。”

祝九斜目€€他,一把把人打横抱起,他动作利落,抬步迈过丛丛牡丹,随后将一支牡丹折下,喂与席妄。

席妄张口衔住,下一秒双唇覆上。

那牡丹花瓣在磋磨中零落成泥,席妄双目迷离,双唇沾满牡丹花泥,只觉浑身滚烫,几乎软成水。

被人放在床上,便似那接不住的牡丹花落在床铺。

红烛昏罗帐,床间两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