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单薄,一副弱柳扶风之态,才从屏风露出一片衣角,韩卓诚便似丢了魂一般站起身,巴巴的看着他出来。

见席妄以扇遮面,到人前收扇拱手行礼,那张脸光滑漂亮,难见三年前狰狞可怖的模样。

那张脸,简直就如同噩梦一般。

韩卓诚心想,面上却笑容真诚,深情款款的走上前,柔声轻唤:“玲珑。”

“这三年……你还好吗?”他欲语还休,一脸为难:“当年家里看得紧,没能见你,不辞而别,当真对不起。”

“你……你不会怪我吧?”

“怪?”席妄玩味笑笑,手中把玩着扇子笑看着他,语气颇为阴阳怪气:“韩大少爷当然走得急,我哪能怪你。”

“你不怪我就好……”韩卓诚刚要松口气,就听他阴阳怪气道。

“毕竟我和韩大少爷无亲无故,韩大少爷深怕晚上一步便被我这个丑八怪给缠上了,实乃人之常情。”

“什么、我……我不是……”韩卓诚面上涨红了脸。

他出国三年,自以为是文化人,学得满腹洋墨水,却在此刻哑了言。

他卑微的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叠情书,拉着席妄的手深情款款:“我当初真的不是不愿帮你,实在是家里管得严,将我押上了船。”

“玲珑,这些可都是我这些年思念你的证据。”

“哦?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席妄挑眉,饶有兴趣的一张一张拆开信封。

他胡乱看了两张,笑得合不拢嘴,手上将信纸一张一张撕开,颇为羞辱性的随手一抛,那纸片洋洋洒洒,他笑得满怀恶意。

屈尊俯下身,手指拂过韩卓诚的领口,落下危险的阴影,将韩卓诚一寸一寸笼罩。

这一刻,他像是长了刺的玫瑰,艳丽危险,在洋洋洒洒的白纸片中,席妄笑意盈盈,柔和的声音活像毒蛇吐信。

冰冷、尖锐、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就是不知道韩大少爷,究竟是对我哪处动了手脚,这么避之不及。”

“是脸?”尖锐的指甲滑过脸颊。

“是嗓子?”一只手残忍的掐住脖子。

韩卓诚瞳孔震动,他惊恐的仰起头,呼吸急促的反驳:“不、我没有,玲珑我……”

“啪€€€€”

席妄冷着脸给了他一巴掌,居高临下的冷笑:“我讨厌别人这么叫我,我有名字。”

席妄一把扯过韩卓诚的领子,目光审视环绕,从上扫到下。

“我失去过很多东西,现在我也想从你身上拿走一样东西。”

“你不是爱我吗?把你的心给我好不好?”

席妄呵气如兰,亲昵的俯身,在韩卓诚耳边轻笑。

尖锐的指甲滑到心口,韩卓诚哆哆嗦嗦,他惊恐的瞪大眼睛,随即瞳孔剧烈一缩。

“啊啊啊啊!”

痛呼声划破院中的寂静,坐在躺椅上摆弄着留声机的祝九调到了一首靡靡之歌。

温柔的女声用绵长深情的语调唱着:“人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底~蹉跎了青春~”⑥

祝九轻哼着歌,是截然不同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