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多人游戏常见的问题,比如掉帧、穿模、卡顿以及丢档在这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所有的一切都严格的像是一场科学实验。
易北让双眼适应十楼的光线,然后穿过无形的墙壁,悠闲地朝十层走去。
在这一场游戏里,玩家并非是完全没有主动权,至少只要是严格遵守游戏的规则,玩家就会受到规则的保护。
他也相信主神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坚定这一点。
一个游戏的缔造者,内心里绝对有一柄权衡游戏平衡的秤。一味的加强某个阵营,只会让原本精彩的游戏变得索然无味,这是任何一位游戏创造者都不会允许发生的。
正式进入十楼的范围之后,易北就将金纹蛇放了出来,冰冷的鳞片摩挲过他的手腕,就像是一件危险又神秘的武器。
周围的光线变得明亮了许多,而楼梯的尽头居然矗立着一扇合拢的大门。
门板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整块木板上雕刻和纹理清晰可见,两侧的镶金浮雕异常精美,就连最细窄的地方都涂抹有鲜艳的红色油彩。
当易北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原本紧紧关闭的大门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狭窄的门缝里散发出丝丝血腥气。
将手里的漱口盆换了一只手,易北推开了这扇尘封的木门,门缝间的灰尘簌簌抖落下来。
大门仅仅是开启了一个狭角,堆积在门板后的乳白色头骨就咕噜噜地顺着门缝滚落下来。
等到大门开启了一半,易北才发现门背后的空间非常大,像是一个足有两层楼高的复古中世纪宴会厅,繁重的金器吊灯悬挂在正中央,宽大的圣经牛皮挂画从天花板上垂坠而下,墙壁上的铁艺花器中插满了新鲜的树枝和鲜花。
不过现在那些华贵的地毯上堆积满了皑皑白骨,残尸断臂之上落着一架巨大的青铜王座,十二根骨刺从王座的后方竖起,每个尖端都挑着一具白骨化的尸体。
白色的皮毛一直从王座上铺陈到几阶台阶以下,皮毛上随性地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白色的医师服被腥红的血液浸染,而那双鲜艳的红底皮鞋,此刻就踩着一具跪伏在他脚边的干尸背上。
在涌出大门的白骨推动下,大门很快便向两侧完全打开。
易北站在原地,仰头平静地与王座上的男人对视。两道视线在半空中对撞,剑拔弩张的气息缓慢在狭小的空间中蔓延开来。
院长站起身,信手理去医师服上的皱痕。
他自高台之上一步步走下,垂着视线,唇边的笑意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嗜血的癫狂,红底皮鞋踩过断尸残骨,伏在他脚边的干尸顷刻间便化作一捧尘灰。
“我说过的吧€€€€”即使两人之间隔了很远,但院长的声音却近得像是就在耳畔,犹如一条剧毒的毒蛇贴在易北的脖颈上吐着信子:“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
“……”
易北挑起一边眉毛,目光扫过院长手里泛着寒光的手术刀,“你先把手术刀放下,我们再好好叙旧?”
院长慢慢向前逼近,这是一头已经饱腹的野兽,并不急于猎杀眼前的猎物,而是在享受逗弄的乐趣。
被踏碎的尸骨化作一片尘埃,沙砾在半空缓缓聚拢,朝着男人虔诚的伏拜之后,奔赴下一场的生命。
“可你让我等得太久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男人微微俯下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就像是穿透了易北眼睛里的玻璃体,顺着毛细血管强硬地融入到他的血液之中。
手术刀的尖端抵在易北的胸口,前端锋利的刀刃刺破他身上的工作服,没入他的胸膛。
鲜艳的腥红展开在洁白的工作服上,血迹层层渲染,恍若胸前盛开出稠艳的牡丹花。
易北伸出手,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指握住那把刀锋冷冽的手术刀,暗红色血液顺着手指,慢慢滑落到手腕。
“是我的错。”他轻叹了一声。
缓慢地扬起头,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院长的视线里。
那是一种完全的信任与交付,是无论迎来何种结局都甘如饴求。
“其实我应该早一些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
他的声音非常轻,就像情人之间温存缠绵的耳语:
“你杀了我,把我的心脏取出来,我想……它应该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