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心说他连那阵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因为不知道机关道究竟在卖什么葫芦,所以燕奕歌只勾了下嘴角,语气随意:“江湖传闻总是有几分夸大的。”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话能理解成他只是谦虚,也能理解成他其实没有。
荣景雅也听懂了,他似乎真的是个直性子,没什么心机似的,撇了撇嘴,说:“前辈你现在这模样跟我大哥敷衍我时是一样的。”
燕奕歌唇角弧度不变,但笑意却始终不在眼底。
恰好此时有人端着托盘上了酒和一大碟猪头肉。
猪头肉很香,隔老远易淮就闻到了味,凑近时更令人垂涎三尺,哪怕是前不久才填饱的肚子,都被勾得有些饥肠辘辘。
看样子叶斓没说假话,这里还真有一家做猪头肉做得极好的店。
荣景雅跟上菜的男人道了声谢,对方忙摆手,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露出了憨厚的笑,又冲荣景雅拜了拜。
荣景雅没让人翻译,也抬起手比划了两下。
易淮从前因为感兴趣学过一点手语,所以他看得懂。
男人是跟荣景雅说谢谢,谢谢他送给他儿子的那个玩具,荣景雅则是与他说不用客气,是他来叨扰了。
就目前来看,荣景雅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人说一句不喜的。
他还没什么架子地把托盘往燕奕歌面前推了推:“前辈没吃过他们家的猪头肉吧?这可是一绝,他们家的酒也是。”
他说着,主动开了酒塞子,亲自倒了一圈酒,大概就是他自己的,两个易淮的,还有叶斓与薄柿的。
薄柿低声道了句谢,叶斓则没有表示什么。
他打从进来开始,态度就有几分淡淡,这要是换做别人如此,可能不会叫人多想,但是是他的话……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和荣景雅有什么不愉快了。
燕奕歌也没拿起酒杯,他直接道:“多谢公子美意,但我现下不能饮酒。”
荣景雅微怔:“我听人说前辈你最好美酒了……”
易淮在内测版,也就是还没有变成两个时,的确最喜欢在游戏里喝酒。
这世界大部分的酒都被他尝遍了,因为他在现实里不能喝,就只能在游戏里放肆。
但如今……
“他不能喝。”
燕奕歌握住了易淮的手:“我陪他。”
易淮并不怕暴露恋人关系,他相信荣景雅也一定打探……甚至都不需要打探,他肯定有问叶斓,叶斓也一定会说。
荣景雅也确实没有装模作样地露出惊诧的神色来,只是再好奇地问了句:“说起来方才就想问,这位前辈是?”
他没有问薄柿,易淮便知道他多半已经猜到了薄柿是谁。
燕奕歌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他叫燕忆。”
他没有说另一个自己的来历,为得就是在日后引导他们猜他是蓬莱之人。
荣景雅又与易淮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无论龛朝是不是有男风,反正他提前知道了这事,就不可能在现在因为燕奕歌是断袖这事而露出什么情绪惹人不快。
桌上的猪头肉燕奕歌也没动筷,因为易淮没法吃,他就陪自己熬着。
荣景雅也没说非要他们吃,又与他们聊了些不重要的闲话后,燕奕歌便提出时候不早了:“昨夜去风花雪月楼走了一趟,睡得有些迟,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