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咬牙,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燕奕歌面前,惹得还在缓气的易淮用眼尾的余光瞥见时,都猛然一惊。
可另一个自己倒是意外的淡定,甚至还在心里喊了他一声:“阿淮。”
他给他顺着背:“别激动。”
易淮:“……”
虽说江黎初多半只是个NPC吧,可人家都跪你面前了,你还能这么冷静…该说这短短几个月的经历和记忆之差,给易淮一个人两个身带来了超出意料的变化吗?
万生烟也因为江黎初这一跪而惊到,她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你这是做什么?”
江黎初抬手挡住她,示意万生烟不要理会她、不要拦她,她坚定地看着易淮:“易公子、燕公子,我看得出你二位一个身手不凡,一个智慧超群,如若你二人不嫌弃,我江黎初可以此生供你们驱使,只求你们帮我找到、救出我师父。”
燕奕歌眸色稍动:“救出?你对你师父的下落有所猜测?”
江黎初闭了闭眼,哽咽了下,才说:“…恐怕与党争也有关系。”
易淮啊了声:“巫沉凝怎么参与到党争去了?”
他还记得这位NPC是最厌恶官场论调的…公测版改动这么大吗?
万生烟听出了易淮语气的一点熟稔,不动声色地后撤了一步,回到原位,继续观察着面前的这一切。
她觉着这位姓燕、身体过于脆弱的公子和自称自己叫易淮但总感觉和燕奕歌有些联系的公子之间有很微妙的关系。
但不是那种男子之间的龙阳之好。
哪怕他们抱着,动作举止也明显亲密,可万生烟就是觉得他们之间的亲昵是更为让人想不到的。
而他们对江黎初的态度也有点微妙,尤其是提到巫沉凝时。
两位易淮都不知道万生烟在想什么,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太在意。
尤其易淮现在更想弄明白公测版相较于内测版做了多少改动,毕竟他多半是下不了线,以后要在这儿生活了,总得弄清楚自己要生活的世界是个什么世界观吧?
不过江黎初对于易淮诧异于巫沉凝卷入党争并不觉得奇怪,她苦笑一声:“其中缘由我也不太知晓,但我师父失踪之前,我与师父正好在京中的杏林馆,我在外间授课,有一名男子来访,找我师父。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递的是我师父的信物€€€€那是我师父自己雕刻的银杏叶木雕,因为雕刻手法比较独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确实不是仿冒品。就以为他要么是师父故交,要么是师父曾经游历江湖时,欠了他人情。当时我并未细想,后来出事,这才想起来,虽然他外衣只是一件寻常的黑色外衣,但我瞥见他外袍罩衣下底下那件中衣绣有金麒麟纹样。”
龛朝虽然民风开放,女子可入朝为官,可在某些方面,也还是管得严格。
比如荣是国姓,其余非皇族之人,都要避开改姓做“容”或“戎”,龙纹依旧只有皇族可以用。
而金麒麟,则是皇子才能使用,而且必须得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的兄弟也不能用金麒麟,得用黑蟒。寻常人家就算是用麒麟纹样,也得是其他颜色,为官者,甚至会尽量避开和金色相似的颜色。
若是太子,则是用金蟒,若是家中摆件想要用金麒麟,也是可以的,只是身上穿的,一定得是金蟒。
所以这位特意藏了一下自己身份的男子究竟是何人,自然不言而喻。
€€€€但易淮听着,就觉得不是没可能是这人故意再做了一层身份伪装。
而且这做法大胆至极,毕竟这要是半路被人发现拦了,直接送官,可是蔑视皇族的罪。放在这种古代背景下,是要株连九族的。
可内测版的巫沉凝,是真的极其反感宗室皇亲,最看不上那些高门贵族……是公测版的改动吗?
易淮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和杂乱。
燕奕歌自然也是有同样的想法,但他少了份易淮烦乱的心绪。
说到底,就是他变得更加冷漠了,不在的事多了,在意的事就更为重要了,更具有唯一性了。
江黎初:“我没见过皇子,不知道那位是谁,只知道师父亲自出来将他请了进去,第二日,师父就命我离开京城,说我在她身边这些时日学了这么多东西,也该南下去游历一番了。然后她说自己要闭关,我信以为真,当日便立即启程按照师父规定的路线一路南下,可在离京半年后,我在抵达南海六州的边境界碑时,一位镖师拦住我,说是我师父给我的信,还捎了句话,叫我避开左右再看。”
“我以为师父有事吩咐,便快马加鞭赶到客栈要了个厢房,急急拆开,没承想那竟然是一封警告信!”
江黎初红了眼睛,声音都微颤:“信上师父说,当我看到这封信时,就意味着她出了事,所以没有追回这封她提前了一年准备的信件,还与我说千万不能回杏林馆,因为杏林馆很有可能也变得物是人非,要我继续一路南下,不要与杏林馆任何人有任何联络,一直到没有杏林馆的城中,才能着手打探她的消息,但即使如此,都得万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