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骄站在二楼阳台前,手里游移不定地捏着一个透明小袋子。
小袋子里装着一些白色粉末,是曹昀哥哥给他的“好东西”。
可以让裴谨修出丑的好东西。
要不要把这东西偷偷撒进裴谨修的玻璃杯里?
裴骄原本很是坚定的,因为他恨死了裴谨修,他恨不得刮花裴谨修那张不拿正眼看人的脸!
可真行动时,裴骄又突然犹豫了起来。
他之前问曹昀哥哥,这东西到底能让裴谨修怎么出丑,曹昀笑得不怀好意道:“能让他很热很热,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干净自己衣服。”
不就是裸奔吗?大庭广众之下虽然难堪了点,但裴谨修又不是姑娘家,被人看光了就看光了。
就算最后查出药是他下的,也不算多大的事,裴骄一向会拿捏闯祸的分寸。
可真到下药的关头,裴骄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却总有一种不安感萦绕心间。
正纠结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熟悉的声音,淡漠清冷,吓得裴骄差点原地蹦起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转头,果然是裴谨修那张脸,漂亮地欠揍。
裴骄做贼心虚,把手往身后一背,虚张声势道:“关你什么事?”
说完后,裴骄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他侧头看了一眼阳台门,惊讶道:“我明明锁着门,你怎么进来的?!”
裴谨修没答话,他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裴骄看。
如同鬼魅缠身般,裴骄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头顶发凉。
他没忍住后退了两步,视线左右漂移道:“看什么看,哑巴了你?”
“你要给我下药。”从容肯定的语气,裴骄眼睛睁大,带着做贼心虚的恐慌,被吓得情不自禁一哆嗦。
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间,仿佛有荆棘刺穿了他的脚掌,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裴谨修嘴角一弯,笑得无比邪恶道:“裴骄,你怕我。”
又是一个肯定句,裴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有人抽走了他周围的空气。
他面容扭曲难堪,声音嘶哑难听,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搞笑,我怕你什么。”
仿佛恶魔终于卸下了伪装,裴谨修一字一句的,语气缓慢阴森,好似毒蛇嘶鸣道:“你怕我抢走你的一切。”
说罢,裴谨修顿了顿,他笑得更灿烂了,这笑容却让裴骄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你怕对了。”
裴谨修声音很轻,在裴骄听来,却如同末日的宣判一般可怖,“裴骄,你还不知道穷是什么滋味吧?”
“……”裴骄嘴巴张了张,满脸惊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谨修却故意刺激他,不光说得更具体了,还步步紧逼。
“你以后住的地方大概还没有这个阳台大。万八千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数字,但以后你花十块钱都得仔细考虑一下。不会再有每个季度最新款高定送上门来供你挑选,你的衣服洗烂了都得缝好接着穿。你再也吃不到最新鲜的瓜果时蔬,恐怕余生都得在梦里回忆上次被你嫌弃的鳗鱼龙虾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