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山笑笑:“反正能养得活你们几个。”
他算是技术工了,今年工钱涨到四十多文一天,那些干力气活的,每天只有三十文。
这时候的肉虽说要十文一斤,但粳米白面才两文左右,糙米和谷子更便宜,一天的工钱够买二三十斤的,够一大家人吃好几天了。
这边毕竟是京郊,不是山沟沟,赚钱的机会多,只要勤快点就饿不死,还能存下一些。
二人又逛了一会儿,看到路边有卖棉花和芦絮的,叶青山停下来思忖道:“要不,给阿替做床新被子吧。”
他也跟着阿嬷叫他阿替了,虽然不知道是真名假名,但总要有个称呼。
他们兄弟俩从家里带过来铺盖,但阿替盖的还是阿嬷以前的旧被絮,破破烂烂的,还薄。
正好退回来的那两块布,能凑个被面出来。
“行吧。”
叶青云上前问道:“婆婆,这棉花怎么卖?”
老婆婆听到有人问价,颤巍巍地比了两个指头。
“二十文一斤啊,一个被子大概要几斤来着?八斤?这一堆好像都还没有八斤呢。”叶青云正在算着,忽被一个声音打断。
“是两百文一斤,这位小哥儿,不诚心买的话就别瞎掺合了。”那婆婆说道。
!什么?
叶青云惊掉了下巴,这么贵!
怎会如此!
那婆婆絮絮叨叨,“你也不看看,一亩地才长出几斤棉花来,有时被虫吃掉了,或是生了病,那就白种了,再除去种子钱。”
“还要剥籽,一朵棉桃里那么多籽种,用手一个一个往外面撕,这么点棉花,老婆子的手都要扣烂了,俺们自家还没舍得用呢,还用的芦絮填被子,听说那布店里都要卖上四五百文一斤。”
叶青云目瞪口呆,看向他大哥。
叶青山点点头,无奈道:“嗯,家里的被子也都是填的芦絮。”
棉布更贵,小定时送的两匹红布也是用的葛布。
那这一床被子没有二两银子下不来,想到大哥辛辛苦苦一天才几十文,叶青云忍着肉疼称了一斤棉花,又加上几斤芦絮,掺起来做一个吧。
装在背篓里背上,叶青山又买了几个烧饼跟弟弟一起啃着。
本来想买糕点的,被云哥儿阻止了,糕点大都是甜的,也很贵,今天已经花了这么多,昨天也是,给阿替买的衣服,还有看郎中的钱。
哎,都怪自己,一文钱不赚,还捡了这么一个麻烦,害得大哥的聘礼钱又少了许多。
正想着,喉咙里突然被噎了一下,呛得咳了起来。
叶青山大惊失色,连忙拍他的后背,又跑去附近的茶摊买了一碗茶端过来。
叶青云咳完了,一连喝了好几口茶水,这才顺了气儿,喉咙舒服了不少。
“唉,都怪我买的这烧饼太干。”叶青山有些内疚又沮丧地说道。
“别,大哥你可别这么说。”
这个大哥哪里都好,就是太爱自责,什么事都往自个儿身上揽。
“不过,这偌大的一条街上却没个正经饭摊,譬如饺子面条这种带汤汤水水的东西,奇怪了。”叶青云疑惑道。
“有的。”叶青山说道,“菜市那边有几家早点铺,包子饺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