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找道侣的事儿,也比你我效率高出许多的人是谁?”
“扑哧€€€€郑师兄。”
程屹:“咳。”
他终于忍不住打断。
师弟师妹们把话说到这一步了,他再说人家没有提自己,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但“道侣”两个字,依然让程屹吃惊。实在没想到,自己才回来两天,外头竟然已经有了这么些关于自己和曲濯的误解。
他澄清:“诸位,我并非没有听到你们讲话。”一顿,对上一双双带笑的、满满都是祝福的眼睛,怎么想都觉得接下来的话略显尴尬,“只是曲师弟与我,并非你们说的这重关系。”
众人一愣。
齐齐吃惊。
“师兄,”他们劝,“没必要连我们也瞒着呀!世俗之中,虽只讲究男女谈情。可你我已经到仙人门下修行了,你又如此出色,日后定是能超脱凡人的。既如此,我们又怎会对你与曲师兄的事儿另有看法?”
€€€€这里头有个很实在的问题。凡人讲究延续血脉,同时总盼望自己的血缘后代当中出现一二身负仙骨之人。如此一来,虽然他们还是只有百年寿命,可有修士后代孝敬的百年,和只能自己碌碌刨食的百年,定是大不相同。
所以,若是哪个后辈子侄站出来,说我不爱性别不同的女郎、郎君,只想和性别相同之人谈情,往往是要遇到许多压力。
但修士就不同了!突破筑基,就直接多了一百年寿命。若是还能往上走,那么数百年、上千年,那都不是问题。既然自己的命数都这么长,有没有后辈便不是人们关注的重点。更有甚者,因为修为越高,孕育子嗣对修士自身的损耗就越大,很多金丹往上的修士找道侣时会特地去找同性,就是为了避免这份麻烦。
如今,琼天学堂的弟子们已经不光只有小镇上的居民了。他们很多都是来自附近其他城镇,不乏原先就带有灵根,只是长久无法突破之人。而这些新弟子的亲人之中,也经常有某门某派的修士。双方一传信,可不就知道了这样的凡人、修士之不同?
更不用说,还有夫子们的潜移默化。
是以这些劝程屹“不必忧心,我们绝对不会有多余看法”的弟子,一个一个都是发自真心。
程屹听着,却是愈发哭笑不得:“我如何不知道你们不会另有看法?只是曲师弟与我……哎呀,当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众人面面相觑。
本来是来等里头下课、教室空出来,自己好去自习的。眼下却暂时压下这份心思,专心和程屹分辨。
“昨天早晨我是亲眼见到了的,郑师兄你走到哪里,都要拉着曲师兄的手。”
一句话说出来,立刻有许多人:“嗯嗯!”
程屹:“因为曲师弟身有不便,我担忧与他走散。”
没细说曲濯究竟是什么“不便”。有人听懂了,有些人却是一头雾水。不过,考虑到程屹的态度,这会儿也没人追问。
只是又道:“我们可是听说了,郑师兄和曲师兄是同住一间屋子的!在此之前,郑师兄虽然早就能搬去条件更好的宿舍了,却一直不曾前去。直到眼下,曲师兄一来,你就€€€€”
程屹反问:“我与曲师弟虽不是道侣,关系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好。既然这样,同住一室有什么奇怪?”一顿,“你们也更愿意与自己的亲朋好友同住一院,对否?”
众人:“……”绞尽脑汁,“昨天在这儿,有人见到郑师兄抱着曲师兄了!”
程屹:“……什么?”
众人目光飘飘晃晃,总得来说,是落在了人群当中的一个女修身上。
程屹也看她。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女修虽然有点紧张,但还是勇敢地开口:“是!我昨天也想过来找教室自习的,到了门口,却发现郑师兄正抱着曲师兄。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进去,又觉得不该打扰。旁边的朋友也说,两位师兄怕是在秘境里经历了颇多困苦,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谈情,我们便莫要凑到你们当中当明光阵了。”
程屹哑然。
良久,才干巴巴说:“这个,你看错了。”
女修疑问:“看错?”
程屹无奈:“应该是角度缘故吧?我们玩笑着打闹,他拿脑袋砸我胸口€€€€除了这时候,我是再想不到什么师妹说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