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把眠礼抓起来的罪魁祸首兼小黄鸭受害人,就非常花里胡哨。
年纪不大,二十来岁模样,耳朵上钉了五六个形状各异的装饰品。
胸口挂着骷髅头的链子,和头盔、小黄鸭头盔上的形状一模一样。
且不说机车皮衣有多狂放不羁,光是那条从领口盘亘至脖颈、下颌的龙形纹身,就够骇人的。
眠礼从来没跟这号人物打过交道,看得一愣。
若是个大人,见到一尊恶煞似的存在,第一反应是赶紧远离,说不定还要报警。
但小孩儿的思维和成年人不相同。
相较于恐惧,好奇才是大多数。
他的小脑袋主要用来记住一些甜甜软软的事情,比如:“叔叔,鸭鸭是你的嘛?”
眠礼的逻辑很简单:
一,“叔叔”的骷髅项链和鸭鸭的骷髅头盔是一样的;
二,叔叔说,不可以碰别人的东西。
综上所述,鸭鸭就是叔叔的。
小孩儿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句很普通的发问,却戳着痛脚了。
“€€€€叫什么叔叔,我这么年轻,叫哥哥!”
罗连非常愤怒。
他才二十二,刚从大学毕业,一表人才,风华正茂,连女朋友都没有呢,怎么就升级到叔叔辈了!
姜小少爷可不管他是叔叔还是哥哥,姐姐还是姨姨,他只在乎这么被挂在半空中很不舒服。
小孩儿扭来扭去蹬了蹬小短腿:“放礼礼下来!坏蛋!”
罗连听见“坏蛋”一词,仿佛输入正确密码,歪着嘴角坏坏一笑:“说得没错,小朋友,叔……呸,哥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只手抓着小孩儿,比抓小鸡还要轻松,大步流星向着远离机车的地方走去。
没走几步想起什么,又折回来,抠掉车把上的小黄鸭塞到孩子手里,凶恶地警告:“不许再哭嗷,不然坏蛋可是会吃小孩的。”
被挟持的小人质眨巴眨巴大眼睛,小手珍惜地摸了摸小黄鸭的头盔,虽然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到什么地方,不过……不过自己摸到鸭鸭了耶!
罗连也没想到这小家伙被自己带走就带走了,一没哭二没闹,反而有些没成就感。
他把男孩儿带去离这里不远的凉棚下,简易的折叠桌上横七竖八躺着啤酒罐,围坐着七八个人,每一个都和他装扮之炫酷不相上下。
“飞车党”们聚集的这个公园,实际上是专为高危运动爱好者建造的基地,刚才小眠礼看见的“碗”形下沉广场,就是他们的训练场地之一。
从机车的价格也看得出这群人个个身价不菲。
说不学无术,大大小小联赛也斩获不少名头;说把运动研究出个什么头绪来吧,他们谁家都不缺钱,也没打算拿这个来谋生。
总之,纯粹当做爱好。
他们今天本来是打算训练的,也不知谁提了句天太热想喝点冰啤酒,外卖了一两沓。
大夏天,好兄弟,冰啤酒,谈天说地,无恶不作,爽。
爽完了有谁幽幽来一句,咱们怎么骑车回呢?
众人:“……”
这他娘的是酒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