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征与傅偏楼面面相觑。
所谓世界的本质,原来是这么个“本质”……
讲完故事,无律似乎很是满意,素手一挥,桌面上就显出茶壶和茶盏来。
她给自己满上一杯,润了润嗓子。片刻后,却忽然发难:
“清规,仪景,听完这故事,你们告诉为师€€€€你们想求什么道?”
这问题着实猝不及防,谢征又回想了一遍她讲的话,说是故事都勉强,更多算传言或者科普。
既不切实际,也不发人深省。
无律想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答案?
犹豫之中,倒是傅偏楼先一步开口了。
“师父,我不明白何为道。”他伏低身子,恳切道,“我听闻求道,求的是所欲。倘若如此,我要求此身安宁,平安喜乐。”
“呵呵……嗯,还有呢?”无律轻轻抬眼,玩味道,“仪景,记得不要在师父眼皮底下隐瞒你那小心思,太浅太薄。”
“……”傅偏楼咬了咬唇,终是坦然道,“我……我欲问这天!”
“为何不公?为何不仁?为何将他人之命玩弄于股掌?”
“若不能令我信服……师父。”
他眼底有阴冷戾气一闪而过,“我欲捅翻这天。”
听这近乎惊世骇俗的一席话,无律半点不讶,只颔首道:“你该有此志。前路艰辛,万不可因天资懈怠。”
“是!”
“师弟给你做完表率了,清规。”她转过脸来,凝视一言不发的谢征,“你所欲为何?”
所欲?
谢征垂下眼睫,他想要阻止傅偏楼长成原著BOSS的模样,想要改变灭世的结局。归根结底,他想回家。
可这并不是道,因为他的家不在此界。
此界……他并无所求。
沉思许久,无律也不催促,谢征寻了个稳妥的理由:“我求变强。”
“太笼统。”无律摇头,“强到何种地步?你也和仪景一般,想逆了这天不成?”
“不。”谢征缓缓道,“强到……我一直是师兄,便可。”
傅偏楼还以为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偷偷瞪他一眼。
无律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定,弯眸托腮,又品了口茶:“那可不是件容易事。”
“……若你有此志,”她瞧着茶盏中荡漾的水波,歪头道,“今夜,一人前去落月潭洗业。”
“一人?”傅偏楼一怔,“我不用去么?”
“不必。”无律摇摇长笛,“你与你师兄情况不同,为师亲自来点你入道。”
这也是天灵根和杂灵根的差别所致?
傅偏楼有些不是滋味,怯怯瞄向谢征。
落差对比,越是傲气自恃,越是不平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