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血线出现在皮肤上,血珠缓缓渗出。
“阿屿,那蠢货死了就死了,别分心好吗?”齐王重新给弩中放入一箭,道,“我们好好说说话,好歹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折断腕骨之后,齐王不知是怎么想的,倒也没继续折磨沈之屿,他改变了做法,将这个高阁的窗户全部关了起来,脱下外袍堵住缝隙,再关上们,用桌凳抵住大门。
最后,翻出一个小薰笼放在桌上,点燃一块香角丢进去。
袅袅白烟升腾出来,却散不开,积在这间屋子里,越来越浓。
沈之屿闻出来了,这味道就是让他这近一天来昏昏沉沉,手脚无力的罪魁祸首。
“鼻子还挺灵,既如此本王就不多介绍了。”齐王坐去沈之屿对面,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说点你不知道的。”
沈之屿内心一沉。
“其实,在看见你肯乖乖跟着她们来到本王身边时,本王就知道,你的这个。”齐王指着自己的心脏,“不在本王这里,所以有些的东西不得不防,就像你做的这些准备,这栋高阁早在半个月前本王就选好了,并动了些小小的手脚,以防意外。”
沈之屿被药香熏模糊的意识骤然回神。
难不成……
“你……”沈之屿想要撑着起来,奈何失败了,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把这里……呃……咳咳咳……”
“每次只有和那个蛮夷皇帝相关你才会说点话。”齐王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颜色,“真薄情啊,连虚伪的假象都不肯施舍,没错,你猜对了,本王让这栋高阁少了点东西,将它变得脆弱了许多,到了一定的时间或者里面的人一旦超过所能承受的数量,就会垮塌。”
“既然有些事活着理不清,那就去地狱继续!”
“纠缠下去吧,阿屿,永永远远,生生世世!”
“放心,这药让你在睡着后感觉不到半丝疼痛,乖一点,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
元彻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最高的阁楼,初春的冷风迎面吹来,刮得人一个激灵。
这里的视野和地面上果然不一样,许多隐藏在暗处的死角显露出来。
元彻立马开始搜查,视线洞察过每一处楼阁,快速且仔细,他看到了趴在窗边往下眺望的茶客,看见了发奋激昂的书生。
却唯独没看见沈之屿!
元彻后背一寒,最坏的打算遏制不住地在脑袋里浮现:难道自己的思路错了?或者齐王见事不对,已经下手,早早收拾回去了?
喉结滚了滚,手指关节被蹑得咔嚓响。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用肉眼确认之前,他不能有任何的动摇。
所有事情都解决好了,这最操劳的人怎么能不回家呢?
“陛下!这边有疑点!”
于渺的声音如在沉潭中丢入石子,怵然涟漪泛起,元彻两三步飞奔过去,只见有一处高阁门窗紧闭,看不见里面的任何场景。
高阁的建造,本就是为了让视野更加拓宽,青天白日下,谁会关着门窗不见人?
除非是不敢见人。
找到了!
“这楼阁不对。”兀颜也走来,察觉出端倪,“支撑它的柱子有些变形,是一栋……陛下!?”
话音未落,陛下已经不管不顾地冲出去了,手一撑长腿一跨,转瞬就在百步之外。
兀颜一惊,连忙准备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