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京城就那么大块地,前有世家,后有内阁,短时间内根本不再缺人,其他蠢货守不住自己的藩地,被收回,给新人腾出了许多空位。”
所以,这些新官自然就离了京,下到了地方。
这代表什么呢?
首先,京城作为帝王生活的地方,自然是具繁华、权利、名誉、富有等于一体的,普通人到无所谓,反正都是干活吃饭,到哪儿都一样,有的还心甘情愿被送回家乡造福乡亲,但作为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公子哥,他们会失去人脉和靠山,如同流放。
其次,京城的世家,以之前的四大家为首,能屹立至如此,除了每一代家主对继承人的教导,还有联姻和门生,看似不同姓氏的家族实则其实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你要他们离开京城离开自己的网,无异于慢性扼杀。
最后,谁也不是傻子,世家弟子之所以能在第一年里数量胜于普通人,并非他们真的是更加聪明,而是他们更加熟悉这其中的规则,若多给些时间,三五年后,谁胜谁负,很难说准。
“那王爷可有办法?”
“急什么,世家之前之所以答应这个规则,就是因为得意忘形,没有看清其中的要害,被人咬住了咽喉而不知自。”齐王轻轻一笑,“如今他们吃了亏,就知道了,所以吃亏不是坏事啊知道为什么阿屿不会像对付四大家那样对付现在这群世家吗?”
众人相互看了看,摇摇头。
“因为这些人太平庸了,他们又多又蠢,虽然聚在了一起,但根本不足以形成一股势力,阿屿就算手中有刀刃,都不知往哪儿下刀,只能想现在这般慢慢剥离。”齐王道,“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人的愤怒可以镇压,一群人的愤怒就容易出事了,你们要做的就是把愤怒点燃至最旺盛当然,除非阿屿有一群既非官军户、又足够厉害来和他们对峙,但这可能吗?”
时间稍众即逝,没说多少话,天边就蒙蒙亮了。
齐王李灼坐在这里,恰好可以被第一缕光照到,但日光到了他身上就像是消失一般,并没有将他这个人变得亮堂起来,正如沈之屿所说,阴沟里的耗子。
第一眼看去,有些安静和斯文,是皇族养出来的贵公子,可若仔细再一瞧,内里尽是扭曲的疯狂。
这些女子都是世家家中的婢女,有的是悄悄跑出来的,有的是像阿言这样找借口出来的,在天完全亮之前,她们必须赶回去。
最后,齐王开口叫住了阿言。
“王爷。”阿言微微倾身。
“听说你最近在打听阿屿。”齐王手指轻敲椅子扶手,问道,“有这回事吗?”
话音刚落,阿言心口一震,冷汗瞬间遍布手心。
她确实打听过,有些好奇此人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
齐王站起来,双手背负,走至她的身边:“不行哦。”
阿言猛地抬起头。
王爷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齐王:“不要不自量力,本王不喜欢你们擅自决定一些事情,无论是出于什么,明白吗?”
“可是王爷,”阿言有些不甘心,“蛮夷皇帝就是因为有此人才有如今的势力,如果他消失的话我们就会好很多,更何况阿棠姐姐也……呃!”
话音未落,下一刻,齐王骤然出手,掐住了阿言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抵在墙上,等她挣扎至脸色发紫后,才收回手。
阿言跌落在地上,大口喘息。
齐王单膝蹲下,和阿言齐平视线,然后又特别轻柔地再出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头发:“阿棠就是自不量力啊,你和她不一样,本王很心疼你,你可不能步她的后尘。”
阿言微微颤抖。
“哦对了,还有,那个人迟早会是本王的,你们若是左手碰了他,就砍左手,若是右手碰了,就砍右手。”
“是……”
齐王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用双手将阿言扶了起来,看见了她挽发的木簪:“这个不配你。”
然后从前衣襟里拿出一只淡雅的银簪,簪尾最后点有一小块质地通透的玉石,递给她:“用这个。”
一看就是特别贵重的东西,阿言连忙推辞:“王爷不可,此等之物奴婢受之有愧。”
“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