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地哀求:“小人是新来的,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妻儿,若是收不回账银掌柜是会辞了小人的!
小人不敢丢了这份养家糊口的活儿,这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得罪了郡王爷,还请郡王爷恕罪!”
宴清看着小二战战兢兢解释求饶的模样,没来由的心烦,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小二连连道谢,逃也似的走了。
覃鸢脸上蒙着覃国制的白纱,只余一双精致灵动的眉眼露出来。
只望着那双狡黠的眉眼,面纱下的那张容颜的美貌便可见一斑。
“多谢。”
宴清垂着眼眸没有看帮他解围的女子是何模样,唇瓣微微翕动。
音色沉沉,又带着些许别扭的生硬。
毕竟被不熟的人发现自己买醉也就算了,还忘记带钱险些被店小二赶出去……
着实都不算是光彩自豪的事吧?
覃鸢皱着秀眉,看着宴清这副恹恹低头的模样很不舒服。
她觉得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一个大男人都不该如此。
“把头抬起来。”
覃鸢冷着声音,却没有夹杂恶意,只是纯粹得看不惯而已。
“男子汉大丈夫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该郁郁低头,况且这世间又有何事值得你低头?”
覃鸢倒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宴清闻言,怔了半晌。
良久,宴清侧过身,对着覃鸢由衷施了一礼,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宴清为些许私事所困,倒不如姑娘你活得通透。姑娘年纪轻轻就这般聪慧通达,让姑娘见笑了。”
“无妨。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郡王不嫌弃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便好。”
覃鸢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语气好了许多,冷意也跟着淡了几分。
她居然这般“学以致用”离朝的俗语?
就连书读得并不多的宴清,都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妥。
“多管闲事”用的确是没错,只是这“狗拿耗子”四个字就有些怪了。
岂非是既将他比作了耗子,又将她自己贬成了狗?
宴清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也没纠正她,由她去了,耗子就耗子吧。
覃鸢也是知晓她将要前往离朝和亲之后才临时恶补了离朝的这些经卷诗书,背了许久。
乍一看似乎觉得她懂得还挺多,可若是遇上个细揪她错处的学究,就能发现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半吊子。
覃鸢虽贵为公主,然性子多多少少也是带了些覃国的耿直爽朗在的,没那么多弯弯绕。
帮人也不求什么回报,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况且像那种小额的金锭子,她父王母后不知给了她多少,这辈子用都用不完。
覃鸢同宴清说完自己想说的,便领着自己的两个武婢头也不回地走了。
宴清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拱手道:“姑娘认得小王,小王却不知姑娘的身份芳名,改日定当登门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