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时,贺勤风还悄悄地打量着四周有没有人。
他今日特意来得很早,按理说是应该没什么人的。
确认没看到什么人之后,贺勤风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趁着还没有人过来打水迅速将纸包打开。
纸包里包着的不是细细的药粉,而是一颗颗入口即化的药丸。
一撒进水里就会迅速溶解,浓度和毒性都要比粉末更为强烈。
毕竟如果是粉末状的药粉,撒进白溪里并不足以让所有饮用过白溪水的士兵中毒。
白溪溪水潺潺,从底部的河石蜿蜒流过,润物无声。
贺勤风将药丸撒进溪水中激起无数细小水花,“叮咚”作响。
贺勤风低头冷眼望着,心好像被什么扭曲的虚荣感充满,嘴角微微上扬勾着阴狠森冷的笑容。
“嗖€€€€”
一片竹叶裹挟着十分强劲的内力,朝着贺勤风那只正在兜着药包的手腕处疾驰射去。
速度快如闪电,贺勤风根本闪躲不及,手腕被竹叶割破,霎时间血如泉涌。
贺勤风只感觉自己手腕处的手筋几乎都要被直接划断。
巨痛之下手控制不住的一颤,下意识地将手里的药包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藏身暗处的卫澜霆足尖轻点,如水中捞月、信手摘花般伸手一捞,飞身接住了那个被贺勤风吃痛而抛出来的药包。
药包是敞开的,有些药丸已经不知散落到了哪条石头缝里找不到了,但所幸在卫澜霆接住的药包中还留有一些药丸。
卫澜霆一个利落的空翻,稳稳落于贺勤风面前,隔着两丈距离四目相视。
“太、太子爷!”
贺勤风在看清来人竟然是卫澜霆之后,惊恐不已,连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
只感觉自己的舌头和大脑都已经不受控制了,甚至根本无暇去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腕。
卫澜霆清冷勾唇,薄凉一笑,又抬手扬了扬那个药包,眼中笑意渐深渐冷。
薄唇轻启,字字寒凉:“哦……原来你眼里还有孤这个太子。”
卫澜霆的嗓音极轻极凉,听起来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就像一只脚碾在心头来回踩压。
再随着清晨的寒风送至贺勤风的耳边,平白的就让贺勤风心里一怵,脸色变了又变,像川剧变脸似的。
贺勤风大脑不作他想,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白溪畔零零碎碎的碎石上。
听声音还很实,估计膝盖有罪受了。
“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请太子爷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贺勤风朝着卫澜霆所站立的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一声只比一声重,磕在碎石的棱角上很快额头就见了血。
卫澜霆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目光平静得如同一汪没有任何涟漪的死水,望着贺勤风时仿佛在透过他望着一具尸体。
“饶命?”卫澜霆细细咀嚼着贺勤风话里的两个字,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字眼。
卫澜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挑眉看向贺勤风,反问道:“所以你也觉得自己该死,是吗?”
贺勤风嘴唇颤栗着,哆哆嗦嗦着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若是落在别人手里或许求饶有用,又或许还有逃跑之力,可是他是被卫澜霆亲自抓了个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