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秦凛神情冷漠。
“呃呃!呃!”秦观海看看他,又看向楚承,眼中爆发出急切的光芒。
楚承摸了摸下巴,推测:“知道我是神医,想让我治好你?”
“呃!”秦观海奋力做出点头的姿势。
楚承失笑:“中风加中毒而已,倒是不难治……”眼看着对方流露出灼热的、充满希冀的目光,他却又语气一顿,无情开口:“但是,我凭什么要治好你呢?”
这毒自然是秦雍和楚含下的,本是慢性毒,因为禁卫军被豪杰军拦在家门口,秦观海直接气疯,导致毒性爆发。又因为他常年服用丹药,体内累积不少丹毒,两种混杂,直接使他中风。
“呃!”秦观海瞳孔皱缩,死死盯着楚承。
他知道秦凛带兵打进了皇宫,也看到楚含毒杀秦雍的过程,更听到了宫外楚含疯狂的尖叫。
他无所谓!
只要能解了毒治好病,哪怕要他向秦凛和楚承跪地乞怜也没问题!因为他已经受够了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痛苦日子!因为他知道,只要活着,未来未尝不能夺回皇权!
然而,楚承就这样轻巧地拒绝了他!
秦观海想说他是秦凛的父亲!他能给楚承想要的一切!偏偏,他口不能言!
而楚承仿佛看够了他愚蠢的模样,扭头问秦凛:“你想杀了他,还是先留着?”
秦凛深深地望着秦观海。
他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求饶,看出了哀求。
他原本以为再次见到秦观海时,自己会有很多话跟对方说。但现在,他感到索然无味。
说什么?自己如今的成就?问对方后不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
没用。
死者不能复生。
而从秦观海的眼神里,他也没看出任何悔意。
那就这样吧!
想着,秦凛垂首努力让语气显得平静:“留着吧。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也许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好。”楚承抬手摸摸他脑袋:“明日我们去大报恩寺将你母家的棺椁取出来,迁去皇陵。再让秦观海对着棺椁下跪道歉,如何?”
秦凛回神,听出那不着痕迹的安慰,不由乖顺地低下头,让楚承摸得更舒服:“好。”
楚承勾唇:“走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好。”
安抚百姓、梳理朝政、赈济灾民,哪一样不比秦观海重要?
哦对了,还要准备他与承承的婚礼,最好定在登基的那天……
两人于是再不关心秦观海,相携走出太极宫。
此时,星月皎皎,高悬夜幕,与皇宫中朦胧的灯火交相辉映。
一阵烈烈北风吹起,撩动楚承的长发。
楚承的体弱早已治好,倒不觉得冷,但秦凛还是脱了身上的外套为他披上,然后伸手将他凌乱的头发一一捋顺。
楚承也不乱动,只是微笑着静静地仰起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