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琼仙尊还说,若是自己今日不出现,不证明那些信是他查出来的,那么自己的父亲若是当真因为私通魔尊被定了罪,他也便难辞其咎。

和悟慧大师的处事方法截然不同,清琼仙尊根本就一点都不照顾他还是个三观刚刚受到过冲击的孩子,问清了前因后果之后便直接罗列出了他若是被定了罪,会有什么后果,吓得陆阮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带上了正厅。

可即便如此,面对自己的父亲时,陆阮青还是有些狠不下心去,犹豫半晌,才终于带着哭腔开了口:“爹,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啊!”

“那些信……那些信,都是我从爹的房中搜出来的!”

“我爹……他就是那个和魔尊勾结的人!”

“这次瀛儿湾的事情,全都是我父亲一手谋划的!”

红着眼眶吼出这一句,陆阮青便像是失去了一切支撑他的力量一般,跪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知道,说出这些话代表着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父亲的,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愿看父亲如此,却更不忍让父亲一错再错下去。

“你!”陆志安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向了自己的儿子:“你这个逆子!你再胡说八道些什么!”

“爹!”陆阮青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的不是吗!但是那些东西,全都是我从你的房中搜出来的啊!若当真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旁人我也感染了疯病?”

“你给我闭嘴!逆子啊!”陆志安额上青筋暴起,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上前来想要扇陆阮青的耳光。

任渠椋见状,直接拔剑,拦在了陆志安的面前。

陆志安恶狠狠地瞪着任渠椋:“是你……是你逼他这么说的,是不是!是你们!”

说着,他又转向了悟慧:“是你们拿什么威胁住了我儿子,你们强迫他这么说的,是不是!”

“一派胡言!”悟慧虽想不明白为什么任渠椋会在这种时候愿意帮自己说话,对陆志安却是一点不客气:“不过是那日我见了陆小公子安然无事,起了疑心,便自己开始探查此事。可是你瞒得太好,我一点证据都搜集不到,恰好这个时候发觉陆公子似乎对你所做的事情毫不知情,这才请陆公子帮我一同探查!”

陆阮青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点了点头:“爹……我不想这样的,但是,你实在不该!我原本今日不想出面,但清琼仙尊说,若是我不露面,日后便没有办法证明我不知情,所以……”

“蠢货!你这个蠢货!”陆志安被气得破口大骂,毫无形象,“你这是被人利用!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蠢啊!”

任渠椋却不言语,只用长剑抵住了陆志安的咽喉,而后看也不看悟然地问道:“今日在场,数悟然大师最是德高望重。如今人证物证具在,陆掌门当如何处置,还请悟然大师定夺。”

他虽语气恭敬,却是不容抗拒,那神情则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敬意来,大有悟然大师若是胆敢包庇,他便要直接砍下陆志安脑袋的意思。

分明不过是一个晚辈,悟然却没由来地感到了一股压迫感,不由心下一颤,只道:“既如此……便先将陆掌门押送至天灵台关押,之后再共同审判罪行吧。”

天灵台地处长杨河以东,是整个修真界审判罪大恶极之徒的所在,一般不会轻易开启。若是开启,每个门派都需要派弟子前往,共同看守犯人,以示平等,也能免了哪个门派徇私枉法。

若是面对魔尊,这群人便要叫他血溅当场,但是若是换成了他们正道中人,便要先押送至天灵台关上一段时日,之后才能审判。

任渠椋心下略有不满,却也什么都没有说。毕竟,能够将陆志安关押起来,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接下来只需要证明顾凌宇和此事无关即可。

既然悟然大师已经下了定论,旁人也便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悟然封住了陆志安的灵力,由广福寺弟子看管,暂时先关在知行门的偏殿之中,待明日一早,再由悟然和诸位长老共同押送至天灵台去。

至于知行门其他弟子,烟波城长老们发了话。

陆阮青明显不知情,至于其余弟子,需得细细查下去,知情的全都压往天灵台听候审讯,不知情的暂时关在知行门中,在此事风波过去之前不许离开。

一边安排着,烟波城诸位长老已经一边向城中传了讯,请求多派些弟子过来。

解决了一个人,接下来便该轮到另一个了。

任渠椋转身,直勾勾看向悟慧道:“那些书信的确出自陆掌门之手,但是,收信的另一个人,却不是魔尊,而是他,悟慧大师!”

短短半夜的时间,在场诸人的三观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了冲击,此刻矛头重又落到了悟慧身上,众人居然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等着任渠椋拿出证据来。

悟慧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我还道你为何会如此好心来帮我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我若是收信的另一人,又何需要专程托了陆小公子帮我找出这些东西?清琼仙尊,你自己便是个和魔尊勾结的,甚至还弃了正道,改修了魔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控我!”

陆阮青呆呆地抬头看了这几位一眼,不由后退了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