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屠户本也不耻灵璧村忘恩负义的做派,奈何架不住他们天天上门来求,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找上门来。哪知,赵屠户上门刚好撞上沈熙川和夏唯谨出远门不在,便只得托张峰等两位老板回来帮忙带个话。
沈熙川听完张峰的话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扭头看了眼旁边面带怒色与不耻的夏唯谨,开口说道:“见我们倒不必了,等那赵屠户再来,你直接告诉他,便是灵璧村把羊肉白送给我沈记,沈记也不会再要了。”
张峰以为老板会趁机压一下价钱,没想到竟然态度强硬的直接不要。不过,想一想当初灵璧村人的那副嘴脸,张峰觉得自家东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这事若是换做是他,估计可能做的更绝。
“我同般宁赶了一天的路了,今日就辛苦你再忙一天。”
“老板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小的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何谈辛苦不辛苦的。”张峰笑呵呵的说完,看两位东家确实一脸疲色,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等到看着张峰离去之后,夏唯谨一边随沈熙川往楼上走,一边说道:“灵璧村的羊肉确实不错,他们如今回过头来,你何不趁机压个价儿?”
闻言,沈熙川停下上楼的脚步,侧身看向身侧的夏唯谨。
“做买卖最重要的是诚信,他们想要多挣点儿银子我能理解,他们完全可以跟我们提出来想要涨价的事。可是,他们却没有。被人拿着蝇头小利一撺掇便要动歪心思,这等见钱眼开的人,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继续来往的好。”
“他们这种贪婪性格,能做出一次这种事便会有第二次。眼见着我们沈记的生意越做越大,幺蛾子事只会越来越多,我们哪里有时间和精力陪他们去折腾这种事。”
夏唯谨听沈熙川这么说,心中也颇觉有理,随即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本就夜里没有睡好,如今又坐车折腾了这么一整天,早已经乏了。让后厨帮着做了两碗汤面,沈熙川和夏唯谨吃完便洗洗睡了。
虽是颠簸一天,可沈熙川却并没有丝毫睡意。想起唐河蒲管家带着那名老嬷嬷来确认夏唯谨的身份的事,沈熙川仍旧觉得那似乎只是一场戏而已。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蒲管事并不是那等无的放矢之人,既然找了老嬷嬷来确认夏唯谨身上的胎记,心中便是有几分把握的。
想到这里,沈熙川忍不住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愁绪。
原本他对夏唯谨是侯门丢失的公子这件事,心中还是存着几分疑虑的。毕竟高门大户出门奴仆不说上百也得有数十,如珠似宝的小主子,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说丢就丢呢。
可是昨夜夏唯谨那个让他自己惊恐流泪的梦境,让原本心存疑虑的沈熙川,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可能就是真的。
如果这件事一旦是真的,那他和夏唯谨能够执手到老,怕是有些悬了。毕竟没有哪个豪门世家能够接受自家孩子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沈熙川便有些躺不住了。翻身从床上坐起,心中不由得怀疑或许老天爷看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太过顺利,所以就弄些事端出来,故意来折腾他们?
不过,既然他既然和夏唯谨在一起了,那以后如何那总得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愿意认回亲生父母,他的父母不反对他们在一起,那他大不了将沈记开到上京去。
若是不同意,那只能再想他法,实在不行就手段卑鄙一些,将夏唯谨勾在这里不准他回去。
沈熙川察觉到这个想法,只觉得自己着实有些无耻。不过,仔细想来自家媳妇儿都要保不住了,还去想其他的作甚。
如此一想,沈熙川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倒真的消失了。眼见着时间也不早了,沈熙川打了个呵欠,便重新回到床上去了。
……
不同于沈熙川的好眠,狼狈藏身在灵恩寺的夏崇生母子却跪在佛像前,对着佛像拜的虽然虔诚,但嘴巴里的祈祷却极尽恶毒。
一旁接引的小和尚听着夏安氏母子的话,忍不住眉心一皱。但想到他们捐出的白花花的香油钱,还是闭上眼睛默念了声‘阿弥陀佛’。
不知过了多久,夏安氏从蒲团上起身,回头看了眼夏崇生正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这才扶着小丫鬟的手走出大雄宝殿。
"生儿。"
听到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夏崇生转过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娘,咱们都已经在这里憋了几天了,什么时候能够下山啊?也不知舅舅那边情况如何,再这么呆下去,我都要闲出蘑菇来了。”
听到夏崇生提到自家兄长,夏安氏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痛。
兄长自来疼爱他们母子,当日夜半通知他们速速离开舞阳,定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至于兄长遇到了什么事,他们确实一无所知。所以,待夏安氏安顿下来之后,便着人去舞阳打探消息。
然而,派出去的人出发已有四五日,却如泥牛入海未有半分音讯传来。
失神中,夏安氏只听夏崇生继续抱怨道:“娘亲也真是,就凭舅舅一句话就急匆匆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