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捧笋放进篮子,又给他俩指了指“你们瞧,山上都是,拔都拔不完,你俩拔点回去吃呀,吃不完可以晒笋干,冬天了炒咸菜吃,比春笋好吃。”
小两口抬头往山坡上看,只见茂密的树林里,这些细笋大拨大拨夹杂在灌木杂草间疯长,纪淙哲跟林臻放下篮子。
细笋十分容易拔,拔出的时候带起一股脆嫩的声音,两个篮子都装满了茶青,拔到最后,小两口不得不都脱下外套装。
天黑的时候,俩人拎着篮子带着两大包衣服裹着的细笋回到了家,拔的太多,送了一些给邻居们。
杨大娘见纪淙哲坐在廊檐下的板凳上,一片一片艰难地剥着笋衣,就给他示范。
“先剪刀剪个斜口,再手指头捏紧口子,你看,笋衣缠着手指头绕几圈就剥下来了。”
“这方法不错。”纪淙哲学样剥起笋,一下子速度提高不少,笋衣缠着手指头两秒就剥落,露出青嫩的笋肉。
晚饭是炒细笋和蛋蒸肉饼,果然细笋味道鲜嫩无比,十分下饭。
吃过饭,林臻把茶青摊开在簸箕里。
本来该立马上床睡觉养精蓄锐,毕竟昨晚他俩也没睡几个小时,今天又采了一下午的茶,可纪淙哲觉得时间过得太紧迫,于是同林臻商量。
“我们两个一起去茶市,回来只有半天能采茶,而且量不够,赚得也少,这样太浪费精力了。要不,一个人去茶市,另一个人留在家里采茶怎么样?”
林臻想了想点头同意,确实,主要村子到镇子来回得六小时,卖完茶叶回来都晌午了,留一个人在家,第二天起来就能去马兰坡采一天,多少能把数量跟上去。
尽管半夜三更起床出门不好受,但生活的苦难开始令纪淙哲担当起一副老大哥的样“这段时间我去茶市,你留在家里。”
林臻皱了皱眉“我去吧。”
纪淙哲挑眉“你?你那斯文样,昨天喊你挤进去都扭捏了半天,得了吧。等你到茶商跟前,恐怕茶市都要关门了。”
然而林臻却坚定不移。
纪淙哲明白林臻会吃苦,只是两个人相处时间久了,他倒也没那么自私,林臻要是累垮了,他也于心不忍。
“你天天大半夜出门来回走六小时不累啊?别跟我犟,那就一人一天。”
林臻坚决“我不累,就这么定了。”
纪淙哲看着他,这林臻是吃苦吃上瘾了吧?还抢着干累活?
“那行吧,你要是吃不消得跟我说,这样,这段时间的饭都我来烧,你吃过晚饭就去睡觉,早饭我多烧点,剩下的热锅里给你当午饭吃,你午饭吃过后就来马兰坡。”
林臻“行。”
于是,林臻去睡觉了,纪淙哲把碗拿去井边洗了,洗完后时间还早,就接着把剩下堆在廊檐下的细笋给通通剥完。
半夜闹钟响了两声,林臻就按了,他€€€€€€€€穿衣,纪淙哲被吵醒了,下意识也跟着要起床。
林臻按下他肩膀“你继续睡,我马上要走了。”
纪淙哲惺忪着眼“那你吃了饭再走。”
“嗯。”
“外面冷,你多穿件衣服。”
“好。”林臻下床穿鞋。
“对了,别忘记跟严岑会和。”
“我知道了。”
林臻走后,纪淙哲却清醒了,他清醒地听着寂静夜里楼下关门上锁的声音,整个屋子更显安静了。
纪淙哲手摸了摸旁边还温热的被褥,心里格外失落,也许是跟林臻同床共枕久了,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乍然少了一个,还怪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