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臻怔了两秒后,表情瞬间松懈,连冷硬的语气都缓了下来“相亲?”

纪淙哲看着林臻变戏法似的反应,揶揄道“你小子是四川人?搁这变脸谱呢?”

林臻尴尬转过头吃饭。

吃过晚饭后,林臻拎着桶去井边洗碗了,纪淙哲揭开米缸盖子,他跟林臻两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去年买的十来斤米,现在吃了一大半,还养了只鸡仔,每天怎么的也得吃一两把米。

这样下去,估计连两个月都撑不到了,纪淙哲忧愁地抓了一把,盖上盖子往厕所那边去了。

公鸡现在都能打鸣了,纪淙哲看着它,心想等赚到钱了, 第一件事就是买只母鸡,不然留着公鸡光吃米不下崽也是浪费。

今天出了不少汗,身上全是泥,两个人轮流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等到上床的时候,头发还没干。

现在纪淙哲都是只穿了条内裤睡觉了,之前都是上床就拉灯,所以林臻倒也还好。只是今天他还在床上拿毛巾擦头发,林臻就刻意扭开视线。

纪淙哲擦干头发后,将毛巾一扔,扔到了床边的桌子上,接着就要去脱林臻的衣服。

林臻惊了一大跳“干嘛?”

“我看看你的胳膊。”

林臻扭捏着攥紧自己的秋衣“没事,不用看。”

纪淙哲把自己两条胳膊伸到他面前,上面有两条深浅不一的红痕了,今天犁地,其实林臻牛当的比他久,他都已经成这样了,更别说林臻了。

“天又不冷了,你还穿着秋衣秋裤睡觉,你体虚啊?快点脱了。”

“我……我自己来。”

“行,你自己脱。”

林臻僵硬着身体,慢吞吞地脱下了秋衣,纪淙哲拉过他的胳膊,果然结实的肌肉上好几道又深又粗的红痕,上面都已经爆皮了。

“你等着。”纪淙哲说完,噔噔噔跑下楼,在盆子里找到脏外套,从口袋里翻出红花油,又跑上楼。

“你坐好,我给你抹点。”他拧开盖子,倒出一些液体在手心。

林臻从他手里拿过瓶子看了看“哪里来的?”

纪淙哲边拉着他胳膊上药边漫不经心回“严岑给的啊。”

林臻眉毛拧了下,不说话了。

纪淙哲一边擦一边说“没想到严岑家还挺有钱的,那房子两层楼还带个院子,这要是夏天到了还能摆张桌子在院子里头吃饭,想想都舒服,哎你说,我们这个屋子到夏天肯定得热死吧?”

林臻听他讲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虽说他不属于这里,房子也并不属于他,他理应对纪淙哲这番艳羡他人的话毫无感触才是。

纪淙哲丝毫没察觉“今天严岑留我在他家吃饭,烧的红烧肉,搁老远我就闻到香气了,啧,把我给馋的差点流口水,当时我就犹豫了,可你猜我后面为什么没留下来吃吗?”

林臻看着他不说话,显然不想参与这个话题,或者说完全没有听下去的欲望。

见他不买账,纪淙哲扫兴地推了他一把“你猜啊?”

林臻勉为其难给了面子,语气硬邦邦“为什么?”

纪淙哲将手臂搭在他肩上,卖乖道“我一想到你还在家里等我吃饭,我就不想吃红烧肉了。”

林臻眼神动漾了一瞬,他微微张了张嘴,一时间心情极度复杂,像是有某种情绪正欲喷发而出,沉默了许久后,他突然一把将纪淙哲拥住,脸埋在了他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

“怎么了怎么了?”纪淙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

林臻深呼吸了一下,闷声说道“以后我们也会有院子的,以后我也会给你买红烧肉吃的。”

活了二十多年,加上两辈子,纪淙哲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相依为命四个字,听着林臻的这句话,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太他妈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