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的卫凌给他换上衣服, 再把人推出去透气。
清晨的风时不时吹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也吹来年轻男子口齿清晰, 有条不紊的讲戏声。
谢云黎听得很是入迷,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思绪去想自己的前世今生, 去想该如何完美实施自己的计划, 又该如何把身侧人绑入皇宫, 加倍报复回去。
他现在只能听得到那道有条不紊的声音, 和有趣新鲜的话本剧情。
直到熟悉的“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他才抿抿嘴,表达自己的意犹未尽。
虽然无法感知时间的流动,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卫凌这次讲得比前几次还要短。
这才过了几日,就开始这般敷衍,果然什么把他当亲弟弟,护他一世周全,全都是鬼话。
也不知道他平时用这样一张嘴,那样一张脸,骗了多少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和隔壁大婶的几次单方面唠嗑后,谢云黎得知村里待嫁的姑娘都对卫凌有意思,就连村里那位俏寡妇,也朝他抛过几次媚眼。
可是卫凌眼光高,根本看不上这些乡野小娘子。
谢云黎闻言在心中轻哼。
他哪里是看不上什么乡野小娘子,完全是你们没有对症下药,找个肤白貌美的小郎君,这家伙保准眼睛就直了,当天晚上指不定就宽衣解带,把人捞到榻上了。
因为他就是这么对他的,而且比这更过分。
谢云黎很清楚自己的长相足以让很多好丨色的男子垂涎,在皇宫里孤立无援的时候,那些腌€€的小太监也起了不该起得心思。
想起久远模糊的记忆,谢云黎心中冷笑,他能在如履薄冰的皇宫活到现在,可不是靠着单纯无知没有威胁。
肮脏的东西死了才算是干净,皇宫那种地方,每天死几个奴才再正常不过,谁让有些狗奴才再怎么调丨教都不知道长眼。
卫凌救他当真没有任何私欲?谢云黎可不信。
在他帮他沐浴更衣,粗糙的指腹划过他每一寸肌肤的时候,谢云黎都想咬死他,和他同归于尽,也算是报了上一世的仇。
想的入神了,少年用稍显尖锐的那颗牙磨了磨里面的唇肉,眉宇滚出戾气时,脑袋被人用宽厚的手掌拍了拍。
“带你去治眼睛。”
趁着老头子清醒的时候得快点把人带回去看看。
话落,方才还蓄势待发的凶兽陡然卸去了暴戾,下意识扬起脑袋往后看,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似乎在问,真的,没骗我?
“真的,只不过待会儿可能会说一些违心的话,权宜之计,你不必当真。”卫凌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
抹了药后,少年脸上的伤疤已经淡了很多,本来就只是轻微擦伤,仔细保养并不会留疤。
感受到某人的放肆行径,谢云黎眯了眯眼,果然看上了本皇的姿色,下作,无耻。
卫凌见他表情不对,这才察觉方才的行为并不妥当,没办法,小可怜穿女装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下意识就捏了过去。
他碾磨指腹,不得不承认,手感确实好,嘴上还得解释:“我对你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呵,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辩解上了,欲盖弥彰,明明是武将,结果和那些文官一样满口虚伪。
谢云黎并未刻意遮掩神色,卫凌是跳进黄河也行不清了,试图挽回自己在他这岌岌可危的形象,补了一句:“你太小了。”
十六七岁,在这个时代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再不济也定了亲,若是没有现代的记忆,卫凌这方面大约也会随大流,但他的三观意识多少还是被现代思想影响了,每次看到十几岁,还称得上是孩子的小姑娘小男生,开始谈婚论嫁,养家生子,心情总是很微妙。
他没办法改变这种时代下根深蒂固的规则,至少可以约束自己的行为。
所以家里要给自己说亲的时候,他都会找由头避开,可算是避到了19,家里催促的更紧了。
也不知道回去之后,摊牌有龙阳之好无法娶妻生子,会不会被打死……
想到威严的将军父亲,还有英姿飒爽的娘亲,卫凌有种会被男女混合双打的不妙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