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门前的确有一把剑。
殷景山摇头。
竹舍内有个清淡、平静女声道:“剑是我的。”
程若水微怔。
他自是知道能够行走南疆行医的女子定是有着武功,对方心法功力收敛至极,他看不太出来境界。
可他曾听过的,最有名的怕是她的琴音。
“柴劈够了。”
“……”
“今日,你去挥剑三百。”
“昨日给你看的那几招,也得练练,行走在外,总得有些自保之力。”
只见这位劈柴的兄台站起身,高大身形的遮去了大半边日光,落下几分阴影,许是他之前见到的都是倾身。
程若水坐在轮椅上,望着这一幕迟迟未出声。
这位身形高大,举止有度,将劈柴的斧头放好,竟是转身去拿起了那把剑,去了空地演练起来。
那是一套极为朴实,简练的剑法。
他似是很是生疏,从未练习过,可几次挥剑后竟是如行云流水。
程若水眉头紧锁。
虽无半分内力散出,可他看得出来对方武学悟性不错。未曾因功法一路伤及腿部经脉时,他也习过武。
倒还真是让人嫉恨的资质啊。
竹舍内,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轻声问:“公子今年贵庚?”
身后的姚颜咬牙。
她深知年龄这词是这位表哥的痛处,想当初他不过十七,一手剑法极为出众,更是年纪轻轻入了后天境界。
谁知道,不过三年,突破后天后期时竟是行功有缺,废了腿脚,武道也无法精进了。
这宛若原地踏步的七年,就如一堵厚墙,隔住了他的人生。
程若水神色如常,面如温水,低声叹道:“我今年二十有八,倒是……大了仙子不少年岁。”
师明佑眉梢微抬,算着年岁,倒不像故人了。
“哦,你可不平?”
“……”
她虽未曾提及不平何事,在场所有人已然清楚。
程若水神色微顿,忽得笑了下,“说无倒像笑话,只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
“看着倒不像。”
师明佑淡淡道,随即转了个话题道,“你这腿疾,本有个简单至极的法子可治。你却不愿,到如今拖了这些年,累及腿部经脉。”
姚颜神色吃惊,何曾有法子治过。
程若水低声道:“若是……废了武功,我何必苟活于世。”
师明佑想,倒是有趣地很。这怕是那个人想看的吧,让他一步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现状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