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宝物也多是垃圾,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李藏锋牵着驴,不予评价。
师明佑低低轻笑了声,倾身,指尖拂过他的肩膀,声音轻柔,慵懒,“若说宝物,藏锋,你这把宝剑……倒是我的珍藏。”
“不是吗?”
李藏锋怔住。
师明佑不等回语,低声叹道:“剑客怎能不用剑,也该替你寻把能用的剑。”
李藏锋看向自己牵驴的手臂。
这双手曾日日执剑,挥剑,数十年不曾断绝,亦斩断过不知多少头颅,世人竟还叹曰剑中君子,岂非可笑。
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
“莫非你还要同我说,你心中有剑足以。”师明佑嬉笑叹道。
“我这个天底下难寻的宗师,真打起架来,那也是真用武器的,有那么一柄神兵利器自然锦上添花。”
李藏锋闭目,忽而问了句:“那年你去中域遇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个很难形容的人。”
师明佑神色忽而变得严肃几分,清秀的面孔上于那刻很难分辨出情绪。
最后,他只叹了句:“他不会来寻我,想要杀我。在我还没到那个境界前,他连三宗的门都不会出。”
咚咚。
叮叮锵锵。
隔壁大娘木棒敲打衣服的声音从未停下,她那铁匠的丈夫更是一大早就开始生火锻造,大有一幅热火朝天之景。
附近邻里家的铁锅,刀具等都是他那里买的。
日头还没升起,小小的福安酒馆里的开门招牌也未曾挂起,前院里的冷冷清清,后院里则是一片混乱模样。
穿着藏蓝色布衫的青年正煮着卤好的牛肉。
下酒菜,配这个最好。往常来他这小小酒馆里的客人,点上好酒时,总得搭上一叠切成薄片的牛肉。
肉桂、八角、桂皮的卤料香气混合着肉味,四溢散开。
墙角上探出了个头,圆滚滚脸蛋,梳着双环发髻的男孩儿急急喊了声:“阿青大哥,你赶紧出去啊,董大头又来你家酒馆前。”
“啊!”蓝色布衫青年臧青瞪圆了眼睛。
“他又在你酒馆前卖秘籍骗人啦。”小孩儿胖嘟嘟的脸,嗓门儿亮亮的。
“艹,这混蛋怎么赶不走的。”
闻言,臧青急匆匆往前走。
这泼皮无赖姓董,叫董平,附近街坊骂称叫他董大头,他为人不走正道,上房揭瓦,偷吃偷喝总有的事情。
家中这小小酒馆酿的竹叶青、火云烧很受欢迎,熟客常来不说,也有些被介绍来的外客。
这董大头盯着这群人,时不时来钻点空子,卖点武林“秘籍”。
他不注意时,骗过好几次他酒馆的客人。
此刻,那有些开裂的砖石墙角处,有人坐地摆摊,身前的地上铺着一条长布,布上盖着好些书,间或有些小玩意儿。
驴儿停着不动,转而吃起了墙角处的青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