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再没有力气了......一点也没有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他的少爷。
顾芒唯一的要求他也满足不了,他给不了他的少爷一个洁净的身体......
他咬着床单,病态地开始责备起自己来。
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晚上在酒店的时候非要洗澡洗到那么晚,为什么非要等少爷睡着了他再出浴室,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晚上就非要顾忌那一文不值的廉耻心,他就该直接爬上少爷的床......
外面响亮的汽笛声打断他的思绪。
顾京也一愣,他深深皱起眉头,不知道是谁大半夜来闯他的家。
清晰地推门声从外面传来,能听到脚步声和侍女的声音。
“少爷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少爷您不能推门进来,老爷和阮秋小先生在里面,少爷!”
阮秋握住床单的手猛地抓紧。
“嘭€€€€”
与其说是推门进来,不如说顾芒直接把门踹了开来。
顾京不知为何吓得一哆嗦,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传来,忙去捡自己的衣服,却迎面被人踹来一个飞踢,整个人像易拉罐一样飞了出去。
动静很大,阮秋却都听不见,他整个人被诡异地困于在一种极度的恐慌,下唇被咬出血,手里攥紧的床单都要撕裂开。
心跳地极快,血液飞速地流动,四肢却僵木地发冷。
顾芒来了,他的少爷来了。
一秒钟都被拉到极长,有一刻,一瞬间,或者是永远,阮秋想直接一头撞死。
他想起来那次在玻璃集装箱看到的那只破茧前挣动的蝴蝶。
他也想向像它们一样把自己藏在壳里,可又有什么能够蔽体?他不着寸缕,不知廉耻地刚才的衣物都在顾京的指挥下褪去,肮脏,伤疤,红痕,被殴打的痕迹......他不像蝴蝶,像刽子手留下了卑劣的作案证明无处遁行。
阮秋泪水未干,徒劳地蜷缩着身体,深埋着头。
上帝啊。
如果上帝能够这时候能听到他的心声,他不想,不想让少爷看到这样肮脏满身污泥的自己。
顾京被踹在一边的地板上,他眼见着顾芒进来,再傻也知道自己这个贱的可笑的卑劣万物已经和自己的儿子搞在一起了。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顾京咳了一口,怒着:“不过是我没事时捡来的玩意儿,所有人,我他妈的告诉你,所有人!都他妈的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以为你捡了个宝,你特么就是个捡破烂的!碰了都嫌脏手!!”
顾芒看他的目光冷地像冰。
顾京踉跄着站起来,看向顾芒,他指着一边蜷成一团的阮秋,又说:“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我能给你找一万个不重样的,啊?别让外人看咱们笑话......”
他仍在不停地说着,阮秋的体温似也随着那些刺骨地话一寸寸冷下去。
脏透了,脏透了,脏到恶心。
他现在碰到顾芒的一根手指都是罪过。
少爷一定恶心死他了。
阮秋下半张脸埋在臂弯,终于无声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