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觉嗤笑,并不否认元问渠说的话:“所以说,现在大梁在我看来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罢了,若不是当年梁帝力挽狂澜差点将四国都统一,边关十二将一代代顺利传下来,大梁哪还有现在的地位和威慑力,我哪里还用得着和元成青那阴毒之人交易,第一个就设法将大梁踏平。”
这话说的狂妄至极。
元问渠抬眸看着秦觉,没有说话。
曾经他一心想让四国统一,但现在四国之间还算安稳,虽有内乱,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大梁百姓还可以安稳许多年。
至于大越……大越皇室乱得离谱,皇室荒淫无道,淫乱暴政数不胜数,从当初四国祭祀时大越太子和公主的行为举止就可窥见一斑。
但一国内的动乱和两国间的战争到底不同,到时候大梁就算不想掺和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他私心里并不希望四国之间挑起任何一场战争。
秦觉说完便敛了神色,哼笑了一声,无所谓道:“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我有生之间怕是做不到了,当然了,元成青承诺我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哦?”元问渠眼中涌现好奇。
“能将自己的土地随意献给他人的国君不会成多大的气候。”秦觉道,“况且,我并不觉得元成青可以顺利登上皇位。”
“时重霜这些年在大梁风生水起,我可不信他仅仅只是在大梁做官。”
元问渠眼中暗芒一闪而过。
秦觉没有错过元问渠眼神的变化,勾唇道:“时重霜在北秦时沉默寡言并不出众,但我可清楚得很,他心思比谁都多,曾经在宫里欺负过他的宫人侍女一个个无端暴毙,里面可少不了他的手笔,这家伙,当真是记仇得很。”
说到这里,秦觉仿佛打开了话匣,似有所指道:“说来,在时重霜还不懂掩藏自己的情绪时,他对皇位可是表露了前所未有的兴趣,曾经我还疑惑,如今倒是恍然大悟了。”
“时重霜野心勃勃,何况他有依仗……在时妃被我父皇那混蛋抢进皇宫前,她就已经有身孕了,你猜,时重霜究竟是谁的孩子?”
“啪€€€€”
元问渠手上的茶杯滑落下去,裂口一下贯穿整个杯身,瓷片四分五裂,清茶流淌在地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秦觉扫了一眼地上已经碎裂的茶杯,笑了声:“看来时重霜没和你说?”
元问渠指尖微颤,心中百转千回,余到最后只想小霜怕是也不愿承认他是启正帝的孩子,毕竟她母亲一生的伤痛,怕是都来自他身上的另一半血脉。
元问渠手下意识摸上腕间的佛珠:“你同我说了这许多,来意究竟为何,大可直接说出来。”
秦觉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我可以帮时重霜解了这次的围,和元成青的交易我也可以作废,甚至可以帮你弄死他。但你,要让寒食寺的僧人帮我引路,带着我的兵穿过寒食寺的大山和雾障,去大越的边疆。”
“如何,问清方丈?”
秦觉眼中是势在必得。
元问渠并不惊讶秦觉知道他的身份,毕竟秦云庭曾经在寒食寺见过他,认出他并不难,但他心里仍然恼怒。
元问渠面无表情看了秦觉一眼,没说话径直起身离开。
寒食寺已经毁了大半,他不会再让那些沙僧人去掺和这些事情。
秦觉起身,看着元问渠了离开的背影,出声道:
“我要去打大越,最不该反对的就是方丈你。你可知当初寒食寺大火,其实是大越最先挑起来的?木已成舟,谁也阻拦不了,我们只能答应大越。”
元问渠脚步一顿,侧身看向秦觉,眼神冰冷。
秦觉对上元问渠眼神,一时间竟被眼前这看起来弱柳扶风的人震慑了一下,他道:“……而至于大火,就是当初大越太子萧直和元成青一手操弄的了。我知方丈不愿意将寒食寺牵扯进来,但大越一日不铲平,寒食寺的祸患就一直潜伏着,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去查。”
“冠冕堂皇。”
元问渠看着秦觉嗤笑:“是大越先挑起来的又怎么样,命令可是四国一同下的,别说的自己有多无辜。”
说完,元问渠不再看秦觉,戴上帷帽转身离开安顺楼。
“如何了?”元四四见元问渠出来,他拉开马车的帷幔跟着一同进去。
元问渠坐上马车后只道了句:“戚风,回吉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