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芙蓉显小阳。

孟冬时节,寒气将至,最近这一段时间隔三差五便是一场雨,整个睢阳的天都阴沉沉的,冷热交替一天天的变天比变脸还快。

从皇宫回来后,元问渠就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但不出意外地还是病倒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按理说这些时日时重霜一直很注意,除了上朝的时候没法盯着人,其余时间一律将元问渠看得紧紧的,生怕他在花房一待就是大半天,躺在里面的摇椅上受凉,以及午睡时又偷摸要脱完衣裳才能入睡。

更重要的是趁他不在,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都是前车之鉴,正当换季,元问渠身体很容易就中招,时重霜不敢拿先生的身体开玩笑。

但千防万防,元问渠最终还是病倒了,但究其原因时重霜一时间竟不知该怪谁。

彼时时重霜正要去上朝,最近很多官员都已经擢升,时重霜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在他上头的户部尚书还有几年才能归休,但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再加上宫乱那日,着实受了不小的刺激惊吓,便索性致仕归乡了。

故而时重霜顺理成章地擢升上去,赐的鱼袋还是皇帝亲自当着大臣的面给时重霜的,这样一来,即便有些人心有异议,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升官后,时重霜原来的绯色官服也换成紫色的了。

元问渠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动静,撩开纱帐就见时重霜站在屏风旁刚穿上紫色的官服正要出门。

不同于原本绯色的官服,紫色的官服衬得时重霜高大的身形多了一分沉静威严,少了一分意气风发,冷不丁地会让人下意识不敢直视。

这一刻,跨过岁月的痕迹,元问渠好似看到了当年的戚月窥。

他拽着纱帐一时间景看得愣神。

时重霜转眸就看到元问渠这样一副神情,他走过去垂眸看着元问渠:“先生?怎么现在就醒了?”

“嗯……”元问渠看着时重霜随意应了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窗外漆黑一片,应当还未过寅时。

“丑时还未过,天还早。”时重霜抬起元问渠的手摩挲了下,问,“先生可是惊醒了?”

“没。”听到还未过丑事,元问渠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时重霜,“……小霜今日第一次穿这件官服上朝。”

时重霜看着元问渠的眼神,顿了下,垂眸低声喑哑问:“先生觉得好看吗?”

元问渠下意识吞咽了下,伸出舌尖将略有些干涩的唇湿润,拉过来时重霜的手道:“……好看。”

时重霜修长的手微动,感受到什么,克制说:“先生,最近不行。”

最近元问渠一举一动都被时重霜看得紧,生怕他热了冷了在这时候生病,遭罪。故而一些事情自然也不是非要在这时候做不可,不然太容易着凉。

“没什么不行的,时间还早,来得及。”元问渠装作没听懂时重霜的话,避重就轻,拉着时重霜的手握住自己,闷哼道。

时重霜呼吸一紧,想要将手抽出来却被元问渠拉住。

元问渠眼神直勾勾地,意思再明显不过:“帮我,我们不做其他的。”

时重霜空着的那只手握紧了,声音紧绷,还是说:“先生,这段时间不行,待过些时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元问渠眯眼,才不管时重霜怎么拒绝,拉着时重霜的手并膝跪坐。

时重霜只感觉自己手周边被温热包裹,他坐在床沿,面对面看着元问渠。

元问渠脸埋在时重霜颈侧,说:“最近什么也不能吃不能干的,冰窖的荔枝没了,酒也没沾几口,小霜也该满足我一回吧。”

时重霜抿唇,最终无奈道:“先生,就这一回。”

“当然。”元问渠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