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夫人推开时徽,看着曹淮序皮笑肉不笑道:“走吧,微崖还小呢,注意着点,院子里面的墙也不知道牢不牢固,万一塌了可就不好了,到时伤到我们微崖怎么办。”

曹淮序哪里听不出来郡夫人是在讽刺,他笑了笑:“改日我定当加固那破墙,修个门出来。”

郡夫人哼了一声,连时徽也不等了,甩袖走了。

陈微崖用手肘戳了曹淮序一下,忙拉着人离开,一边走一边不满地嘀咕:“什么修不修门的,你可闭嘴吧!走走走……”

“夫人……”时徽刚想追上去就被邱照运拦住。

邱照运指了指还在地上乱扑腾让仆从毫无办法的时子原,道:“你儿子,不带回去?”

时徽顿了一下,对邱照运说:“劳烦。”

“客气。”邱照运豪爽一笑,伸手直接将时子原扛起来放在肩上,“像这样的醉鬼,在西北我一下抗仨。”

“啊€€€€放开我!谁啊!”

“哪里来的军爷,靠疼疼疼€€€€”

邱照运一巴掌拍在时子原背上,咚地一声皮肉闷响,这一下打得人彻底老实了,要死不活地挂在邱照运肩上:“啧,上次见看着还怪斯文,怎的醉起来这么粗鲁。”

眼看着几位大人从楼上下来,楼下伸头偷看热闹的人也一个个回避了。

时徽留在最后,嘱咐掌柜将这里损坏的东西一律报给国公府后才离开。

然而走到半路,时徽一顿,想了想又折返上楼,站在门已经倒了的雅间外。

时徽眼神不动声色扫向雅间内,最后眼神停在桌子里侧。

一个白色的长帷帽立着放在蒲团上。

时徽眼神一暗,面色凝重一瞬,多种念头刹那间冒上来,但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将这长帷帽拿出来带回国公府。

时徽摸了摸袖中的青玉簪,叹了口气。

……

马车内。

元问渠闷了一路,刚一被时重霜放下,就抬手将外袍掀开轻轻呼出一口气。

时重霜将外袍接过来,语气含着歉意:“抱歉先生,今日出了点意外,时子原实属误打误撞了。”

元问渠半眯着眼靠在时重霜身上“嗯”了声,轻声道:“无碍,只是小霜要想一想待会要怎么和时大人他们解释了。”

时重霜眼神深了深:“先生想要我怎么解释?”

元问渠挑眉,哼笑了声坐直身子看向时重霜,直接将问题打回给他:“小霜打算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

“啊。”元问渠轻轻出声,但语气并不惊讶,甚至笑着问,“实话实说啊,那小霜想怎么介绍我?教你读书的先生?还是……心上人?”

时重霜垂眸看着元问渠戏谑的眼神,无奈道:“自然是心上人。”

他未想过要将他和先生的关系暴露在众人面前大肆宣扬,但若是有人问起,也不会否认。

元问渠满意地点点头,瘫倒在时重霜怀里闭上眼:“但我暂时还没有见他们的打算,以后可能也不会有。”

“那就不见,还没有人重要到能让先生勉强,最好也不要包括我。”时重霜说。

元问渠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到时重霜的回答,那些酒虽然不多,但还是让他头脑有些昏沉,说完便已经在时重霜怀里睡了过去,面容沉静。

时重霜细细扫过元问渠安睡的眉眼,随后将外袍重新盖在元问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