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挖哪里,时重霜一并写了详细的奏折呈给皇帝,其中着重写了白尘栖柳轻意的功劳,说他们再三勘探,发现了浃州以北的一条水道,与阴浪江的落差仅仅只有一米,虽然距离远些,但胜在平稳宽阔,若是两条河道相同,受益的就不仅仅是浃州,沿岸的几个州之间有了水路,是互相受益的事情。

这需要大量的劳力,正好这些流民便有了去处,一方面是戴罪立功,另一方面去挖河道还有工钱,也算有了温饱的伙计,是最好不过的了。

能顺利做成这些,还要多亏了何玉锦给的私库的钥匙,让他们有大量的钱款去做这些事情,而不必去和朝廷的那些官员去扯皮,也避免了中间官员私自吞吃欠款。

至于兵部尚书张善荃在浃州做巡抚时的功过,时重霜将调查到的东西私下一并呈给了皇帝,至于要怎么惩处,便是皇帝要考量的事情了。

事情基本结束的时候,八月份已经过半,早已经立秋,过几天便是处暑,但还有许多驳杂的事情要安排。

一来是河道开挖的事情,皇帝下令交给白尘栖和柳轻意主管,他们自然是留在这里的,一年半载肯定是回不了睢阳了,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事成了之后,他们必定是要封官进位的,元问渠对他俩原本的期待便是做一个知百姓苦的父母官,这次能亲身在百姓间磨炼,对他们也是好事。

二来是望林山庄如何处置一事,这里虽是何玉锦的私产,但等调来官府文书之后才发现这里地契上写的是邱狄春的名字。而在荔枝林大火之后,何玉锦便消失了,这里自然也成了无主之地。

毁了可惜,原本章道的意思是直接送给时重霜,不过时重霜拒绝了,以免落人把柄还是直接充了官府的好。不过元问渠对这里倒是有些新的想法,一封信给赵正堂送过去,让他过来买了这里,连带着周围的一片空地。

目的便是打算以后在这里做生意,并且等两三年之后河道竣工,这里必定会有很多百姓前来安居,做生意是最好不过的了,这件事元问渠虽然不出面,但还是要亲自把关的,故而便又在这里多待了些时间。

不过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在准备离开的前一天,元问渠毒发了。

这次毒发来势汹汹,彻骨的疼爬满了元问渠全身,虽然有时重霜的血压制,但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是如阴影一般笼罩元问渠全身,让他久久缓不过来。

元问渠疼地昏睡过去后,时重霜才关门出来,将元四四叫过来,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怎么才能彻底解开毒?”

元四四无奈道:“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招魂毒无药可解。”

时重霜眼神暗了下来,沉沉地看着紧闭的屋门,像是要将其看穿。

元四四:“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啦……现在有你的血在,元问渠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疼一阵,但我保证,还是能活好几十年的,不用担心。”

时重霜冷冷看了元四四一眼。

“……呃好吧,我不说了,你好好照顾他。”元四四溜。

刚走两步,元四四一顿,又倒回来,满脸深沉地说:“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的,就看你信不信了。”

时重霜抬眸:“什么办法?”

元四四:“等你当上皇帝的那一天。”

一旦任务成功,他勉为其难地为元问渠申请一颗解药还是可以的。

时重霜:“你在逗我吗?”

元四四:“……”爱信不信。

……

不知道时重霜信没信,反正元四四说完就溜了。

之后几天,时重霜寸步不离地守着元问渠。

汗水打湿了元问渠里衣,但额头还是不停冒着冷汗,即使在昏睡中,还是疼得浑身颤抖。

时重霜面上看不出神情,但一双眼早已经熬红,一眨不眨地盯着元问渠,手臂上更是每天都有新伤口。

等到后面几天,元问渠缓过来劲,稍微有些意识之后,才强硬制止了时重霜这种自虐的行为。

“行了!我已经好很多了,过来,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元问渠披着外袍半躺在床头,看向时重霜旧伤添新伤的手臂,伸手勾住时重霜腰带,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等他蹲下来,抬手就一巴掌拍向他头顶。

元问渠呵斥:“之前我和你说的话全都忘了?只需喂一次血,以后可记住了?”

时重霜垂眸任由元问渠为自己包扎伤口,末了才轻轻说:“我怎么忍心你在我面前喊疼。”

“我喊疼的时候多了,怎不见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