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房。”

净悬等着柳轻意重新换了衣衫后,和他一同去花房找元问渠。

刚踏进院里,净悬就看到元四四一脸无聊地半靠在廊下撑着脸听雨。

三年过去,净悬变化最大,已经长到了和元四四一般高,而元四四似乎和几年前并未有什么不同,岁月在他身上似乎什么也没留下,还是和从前一样歪歪扭扭的发髻,有些不修边幅。

“四四,先生在里面吗?”

见到他们进来,元四四撑着栏杆坐起来,手指搭上嘴边:“嘘。”

净悬和柳轻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过去坐在元四四旁边。

柳轻意问:“时大人在里面?”

还不待元四四回答,净悬率先说:“这定然在里面。”

“不然四四怎么会被赶来这里窝着。”

元四四“嘁”了声:“你挺懂?”

净悬朝他扬扬眉,略显稚嫩的脸上写着“我都明白”四个大字,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之前赵大公子带我去满月楼,什么没见过,我早就知道了。”

小孩早熟的厉害,但元四四不承认是自己放养的结果。

元四四:“……以后少跟着赵正堂混,你一个准和尚,竟跟着他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净悬耸肩。

这些年元问渠和时重霜的关系并未瞒着身边人,虽没明说,但有眼睛的都能察觉到一些。

但也是因为元问渠本身就让人不敢随意接近和亵渎,柳轻意来吉祥居这么久了,其实心里对元问渠依然有些敬畏。

前两年柳轻意千里迢迢从关州来追随时重霜,本只是不想继续在关州混日子,来找时重霜混口饭吃,谁知误打误撞,被元问渠给看上,用两年时间,一点点从头开始教他,让他走科考的路。

柳轻意笑着看他们。

元四四想起来什么,这才看向柳轻意:“你们今日不是去看榜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去吗?

柳轻意道:“雨下大了,有些人可能没去,挤一挤就能看到了,看完就回来了。”

“怎么样?”元四四问。

反正一时半会也见不到元问渠了,柳轻意说:“进士,第三。”

元四四惊讶地睁大眼,和净悬异口同声,不敢相信道:“真的?”

柳轻意确定地点点头:“真的。”

净悬拍拍手:“比先生预料得还要好些,太好了,以后你就可以和霜霜一起去上朝了。”

柳轻意笑着摇摇头:“还不够上朝的资格的。”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你可是只学了两年!”

柳轻意:“一切还要多谢先生,如果没有先生,我定然是考不到这个名次的。”

三年,早已让当初瘦骨嶙峋吃不饱穿不暖的少年脱胎换骨,当初柳轻意就是因为一双狠厉的眼睛才让元问渠注意到,如今,在他身上却几乎看不见了,打眼一看,别人只会以为是哪家从小读书的书生考中了进士,苦尽甘来。

只有无意间从眼底露出冷淡才暴露出他的真实性格。

伪装。

是元问渠教给他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