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罗衣说的简单,其实并不难猜,那时候关州这样的人家太多了,有太多的人生病却没有药治,只能等死。
“我没有家人了,要寻亲其实也没有亲寻,便想着来关州看看,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会重新遇见何玉锦,他……变了很多。”说到这里,虞罗衣垂下眸,掩盖眼底复杂的情绪。
虞罗衣不欲多说,似是想到什么,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和一封信递给元问渠。
元问渠眼中似有诧异,看着虞罗衣,并没有接:“这是……”
虞罗衣眼神平静,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起身跪在元问渠面前。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呀……”元四四本来还在走神,一抬眼虞罗衣怎么就跪下来了?
虞罗衣跪在地上,腰杆却挺直:“许先生,我知道你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你将我从那烟花柳巷之地救出来,我一辈子感激你,本来恩情便已经无以为报,如今,我却依然要再求你件事。”
元问渠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杯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声,室内一阵沉寂。
他并未让虞罗衣站起来,而是坦然接受了他的跪拜,其实态度不变已经言明了。
“说说吧。”元问渠垂眸看着她,眼中还是柔和的。
“我……”虞罗衣忽然看了元四四一眼,低下了头,有些难以启齿。
元问渠顿了一下,看向元四四,说:“四四,天色不早了,你帮我去烧些热水来吧。”
元四四扬了杨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要单独给元问渠说话的意思嘛。
元四四举手,欣然痛意:“行,我走了,你们慢聊。”
等元四四出去关上门,虞罗衣才抬眼看向元问渠:“许先生,我想求你庇护我,我想去睢阳,进宫。”
“进宫?”元问渠又问了一遍,这着实出乎他的预料,它料想虞罗衣有事相求,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请求。
“何玉锦在抓我,凭现在的我,定然逃不开,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您,能帮我了。”
元问渠:“我不过一介教书的,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助你逃离关州呢?”
“睢阳赵家,我还是知道的,赵家大公子赵正堂素来嚣张,却对先生毕恭毕敬,先生定有异于常人之处。”虞罗衣说继续道,“先生原本就是要去睢阳的吧,为何要在关州停留?如果我我想的没错,定然与最近金矿之事有关。”
元问渠没说话,听虞罗衣继续说:“何玉锦每每出去应酬,便会带上我,他以为我不识字,便没有顾及我,期间我也察觉了不少事。尤其是……我有一次听到何玉锦谈到了陈微崖和时重霜。”
元问渠霎时抬眸。
虞罗衣刚刚说那句话时,期间一直注意着元问渠,见到元问渠神色变化,才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继续说:“何玉锦与京城何家本族有密切的联系,那次谈到时重霜时,我听着这名字熟悉,便多留心了些,他们并未避讳我,是以我将他们的谋划全听到了。”
元问渠一双眼忽然锐利了起来,让虞罗衣有些不敢直视:“他们要做什么?”
虞罗衣定了定心神,将手中的东西重新举在元问渠面前:“先生一看便知。”
元问渠手上捧着暖手炉,俯身看了眼举在自己眼前的一枚令牌和一封信。
这枚令牌大越只有拳头大小,檀木质地,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间一个“何”字。
元问渠手指轻触,在上面点了点,这才将这两样东西接了过来。
虞罗衣跪在地上,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到的野心:“先生看后便都明白了。”
元问渠将暖手炉放在一边,拆开信。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内容却让元问渠不禁笑出声来。
好啊,原来如此。
元问渠将信随手扔在桌子上,唇角勾着,眼神却冰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