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晕她的人分寸拿捏得刚好,她并没有什么疼痛感,只眼睛一闭一睁,就换了环境。
她一睁眼,边上立刻就有人叭叭起来,将前因后果详细地讲给了她听,正是荣副将。
这批回京的人都是大老粗,不擅长和女子打交道,作为带队首领的他只得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
林婉蓉最初听得有些懵,但听到最后,她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真的?皇帝陛下说要见我?”
荣副将点头:“自是不假。”
林婉蓉的眼睛亮了起来。
看着眼神里对此行充满了期待的小娘子,荣副将有些好奇了:“你不怕我们是骗你的吗?”
这小娘子被囚禁了好久,怎的还那么容易相信人?
林婉蓉笑了起来:“不说妾身蒲柳之姿,就如今妾身这副田地,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可值得贪墨的?”
“官爷若只为哄我骗我,何必扯出这等弥天大谎。”
骗她一个小女子,需要扯出圣人这样的大旗吗?
可把她看得太高了些。
荣副将看着人家小娘子通透的眼,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摸了摸鼻头不再讲话了。
去往京城的路上顺当平稳,除了林小娘子被颠簸得毫无胃口,只能靠喝些流食充饥外,一切安好。
因带着人,队伍自是不能达到全速赶路的状态;车马日夜兼程,总算在第七天把人送到了。
安临琛很快见到了这个流言中的女子。
殿前站着的人身形瘦削,眼神晶亮,眸中是对新生的期许。
林婉蓉初被找到的时候,神情木讷、形容枯槁;只看人的话,乍见能被吓一大跳。
资料中这位林小娘今年二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岁,但眼前的人,颇有轻生之象,实在对不上年纪,显然遭受了不少折磨;被救出后又连天颠簸,没来得及好好养身子,又瘦一圈。
此刻,殿前的她声音清亮:“民女见过圣上,陛下金安。”
安临琛点头受了她的礼,道:“坐吧。”
是个不错的,至少没有因着是见他就吓得话都说不出。
“可知朕找你何事?”
林婉蓉:“是关于蜀地总督的事情吗?民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临琛否了,她那点事,稍微查查就全部清楚了,倒也不必再让受害人再口述一遍自揭伤疤。
“那还有什么是民女能做的?请陛下明示。”
“民女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从她被掳走后,就再也没有过自由,除了那方小院子的天空,她什么都看不到。
看管她的是一个嬷嬷,似乎笃定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自由,不知是懒得瞒她还是故意刺激她,明明白白地将为何掳她说与她听;此后更是时不时前来‘汇报进度’,阴阳怪气地告知她,以她为由的奴契又增了多少人、他们大人又收获了多少钱财。
她一度想寻死,但却被威胁要好好活,不然一个寻死,她的死又能作为借口伐害许多人。
毕竟她可是一地总督不惜强开奴契也要困在身边的‘心尖尖’啊,她一死,总督可不就得‘疯’了,弄多少人给她陪葬似乎都不奇怪。
那嬷嬷的语气意味声长,即使过了许久,也仍旧能清晰地回响在她耳边。
【夫人,听明白了吗?你这点身子骨,可牵系着万千人命呢,可要好好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