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沉,又连忙柔下声音,道:“乌桓山庄能给的待遇,永乐殿能给你十倍百倍,你想要什么都有,永乐殿没有的东西,我天南海北都给你寻来,过了这段日子,我们从中原回来,殿外的桃花就该开了。”

花想容笑得开怀,他窝在萧让尘怀中,道:“属下听见了听见了!等回来我们一同看桃花,酿桃花酒!”

萧让尘拉过他的手腕揉搓着,又想起什么,轻轻地问道:“今日萧纯戴你发上的蝴蝶,你可还喜欢?”

花想容点头道:“喜欢,很好看。”

萧让尘道:“喜欢就好,我叫人给你打一对类似的来,青绿色配红衣有些杂了,不过若是戴你发上,仍然是好看的,我打一对金的如何?”

红衣配金,那该是极其合适的。

花想容便笑:“殿主好像要把属下当大小姐一样养了,不如我随着大小姐叫你一声哥哥?”

萧让尘手指顿了一下,轻握着他的手腕,柔声斥道:“什么话?”

“萧纯自然有索秋白顾着,我哪里管她衣食住行,你只叫我娇养着就好了,随她叫什么哥哥?”

花想容的长睫垂下,挣脱开他的手,双臂环绕上萧让尘的脖颈,嘴唇贴了贴他的侧脸,附在他耳边,娇声唤道:“哥哥。”

萧让尘双目骤然一沉,他避开了花想容娇媚的视线,深深呼出一口气,禁不住似的,离身前的人远了一些,看着花想容有些疑惑的目光,又心口微颤,上前去抱住他,深色眼眸中的点点碎光在半空中凝聚浮动,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他缓了好一会儿,轻轻捏了捏花想容的脸,沉声道:“你近来又害病,身体还没好,不要这样闹我。”

花想容仰头,一双琉璃浅青瞳孔带着戏谑的笑意:“殿主忍不住吗?”

萧让尘咬了咬舌尖,道:“忍不住也得忍住,你不要闹,等你好些了,想怎样都随你。”

他实在是被上次花想容半途中忽然吐血的突发状况吓坏了,怕是因为情动才诱发了他旧病复发,因此连着几日都没敢再撩拨花想容,他倒好,如今却来主动撩拨他,还怪他忍不住。

花想容趁机得寸进尺:“那等我好了,殿主给我唱春樱楼的曲儿听,我想听你唱。”

他被娇纵得像小猫一样,就这么一撒娇,萧让尘整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自云端落下春雨,苍山白雪消融,带着凉意的风吹得屋檐上的小铃发出悦耳的响声,萧让尘叹了口气,搂紧他道:“等回来了,我就去学,唱给你听。”

……

花想容难得乖了好几天,在殿内用萧让尘送他的那把短匕雕水果玩儿,雕了也不吃,最后全进了萧让尘的嘴里,吃饭依旧是往常那般,吃得比猫还少,萧让尘担心也没用,又怕他恼,只能日日温声劝着他再多吃一些,养好了身体玩得时候才能尽兴。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花想容虽然吃得还是不多,但至少能每餐饭都好好吃了,前些日子感的病也好了许多,原本冷白的脸上带了些许暖色。

出发去中原的前一天晚上,花想容又是叫他“哥哥”又是往他怀里凑,摆明了故意撩拨他,不想叫他好过,萧让尘一个没忍住,就跟他滚到了床上去,红色衣衫下是花想容苍白瘦削的身体,萧让尘看着心疼,只主动纳了一次,看着花想容薄红的脸颊,躺在床榻上细细喘着气,就算没满足,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没有什么比花想容的身体更重要。

就这一次萧让尘也后悔得很,花想容的指甲在他背上划出数道红印,绞得过于紧缩的时候,又像是气极了,泄愤一样在他肩膀上咬得血淋淋,这些倒是都没什么,对于萧让尘来说甚至算不上什么伤,只是他抱着花想容去沐浴的时候,花想容小声地不停咳嗽,萧让尘察觉到他的病可能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便悔得肠子都青了。

哄着花想容喝了点药睡下,萧让尘在旁边陪着他一直到天明,唯恐他深夜旧病再复发,万一自己又不在,那该怎么办?

花想容睡得晚,前天夜晚又精疲力尽,直到第二天快启程的时候依然缩在被子里,连头都不肯露出来,萧让尘去看了一回准备的东西,拿了新打好的一对金制蝴蝶簪,回来见他还在睡,便叫底下的人一同等了他三刻钟,直到日上三竿实在是不能等了,萧让尘才轻轻地把他从绒被里捞出来。

他给花想容细细地编了发,两边绕在后面用发绳打成一个活结,发尾坠了一条半长的玉流苏,又把手里拿的蝴蝶簪给他戴在鬓间,两边都戴金,在花想容发上一点儿也不俗气,花想容半合着眼睛,任由他折腾打扮,萧让尘最后看了一通,又从自己身上解下一枚暖白玉杂红纹的玉佩来给他系上,这样就完完整整地,确实像家族里娇养的小公子了。

然后萧让尘给他身上盖了件薄绒的长袍,遮盖住他大半张脸,抱着他上了马车,何厉骑马跟随在马车边上,萧让尘拥着半睡半醒的花想容,将帘子掀开一角,令道:“出发吧!”

花想容靠在他怀中,半闭着着眼睛,微微皱了皱眉,抱怨道:“好早……”

萧让尘放下车帘,轻声道:“不早了,想睡就再睡一会儿,等出了孤湖山的境,我带你去玩儿。”

花想容轻轻点了下头,便又乖乖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萧让尘此次是去中原参加武林盟联举的望涯大会,作为近年来势如破竹而起的永乐殿殿主,阵仗自然小不了,前前后后带的人足有小一千,为首的侍卫一身黑色劲装骑在马上,手中高举着永乐殿的墨色“萧”字旗,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何厉骑马跟随着殿主马车,向后打了个手势,右手紧拉了下缰绳,棕色毛发的骏马便停下来,他停在路边,对着跟上来的暗一低声吩咐:“路上注意着护法的动作,他很有可能是细作。”

暗一不解:“既然是细作,为何不告知殿主?”

何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沉声道:“没有证据,不可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