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罢。”

小时候萧纯就喜欢追着信堂公子索秋白跑, 到大了还是这样, 还向他上书请求过加入信堂索氏,不过萧让尘没批€€€€永乐殿的大小姐, 去做什么下属?

萧纯愣愣地把鸽子想搁到他手上,萧让尘看了她一眼,反手从鸽子脚上取下一个小竹筒,从中倒出一张折叠的小纸条,萧纯愣了一下,提醒道:“我的鸽子!”

花想容见萧让尘只是掀了掀眼皮,似乎没有要理会这位大小姐的意思,便哭笑不得地出口解围:“大小姐,给属下吧。”

萧纯抿着唇看了眼正在拆信的萧让尘,脸颊红了一片,讷讷小声道:“叫我萧纯就好啦!”她把手中的鸽子递给床榻上的花想容:“护法大人……给你。”

花想容双手接过白鸽看了看它翅上的淤伤,轻声道:“不严重的,养两天就好了。”

萧让尘只灌输了一丝内力给他,花想容体弱,也没用什么大力气,倒是阴差阳错没让这鸽子白白丧命,若是真的把这鸽子不小心弄死了,萧纯少不得要闹一场。

萧纯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鸽子抱在怀里,看着花想容披散的头发,又微微撇了撇嘴,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哥哥真不会照顾人,都不晓得给护法束发的……”

花想容忍不住笑了,他一天天的精神不济,作息也不正常,要是每天都束好发,困倦的时候又要把头发拆开来,那多麻烦,但小姑娘就是要顺着她说话才好,于是花想容也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抵手在她耳边道:“大小姐的头发束得好看极了,是索堂主给扎的吗?”

萧纯听见索秋白的名字,一双明亮的杏眸好似炸出了烟花,高兴得娇声连忙回答道:“是呀是呀!”

萧让尘看着密信,抽空看了这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在悄悄说什么呢?”

花想容轻抬着眼,身上拢着墨色衣袍,笑得开怀,连眼下的红痣都生动起来,他柔声道:“我们在说殿主坏话。”

“没有没有没有!”萧纯连忙摆手,发丝上的蝴蝶也随着她的动作忽闪,她轻轻拽了拽花想容的袖子,道:“我们在说殿里哪位堂主更俊,护法,你说是不是?”

花想容顺着她的话点头。

随口编出的一个话题,却正好撞萧让尘刀尖上,他捏在手中的信纸被“哗啦”一声团成了团,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却低沉下来:“那你们讨论出什么了?”

萧纯没看出来萧让尘温和表面底下的波涛汹涌,她眉眼弯曲,笑容如碧空明月般晴朗,努了努嘴巴,道:“我当然觉得索哥哥最俊了!”

萧让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斥道:“你就知道你索哥哥。”

萧纯不好意思地低头看脚尖,手指捏在一起垂眸偷偷地抿唇笑,杏眼明亮如星。

“你呢?”

萧让尘把那团纸搁在烛火上烧燃,对着花想容挑了挑眉,“你呢?你觉得哪个堂主更俊?”

花想容:“?”

萧纯引出来的话题,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抬着一双眼眸看了萧让尘一会儿,手指交叠搁在膝间,也没立即开口说话,萧让尘察觉到他的目光,松开手上的纸让它自然烧尽,然后转过身来,看见他晾在衣裳外面的一双赤/裸的脚,眉心微紧,上前去用他的衣服抵挡住寒气,坐在床榻边上,又用手系紧了花想容红衣腰间的衣带。

“你莫不是觉着娄驰最俊?”

萧让尘像是平常聊天一样问出了这句话,萧纯没察觉到空气中的凝滞,她俏生生立在一旁,手指点着另一只手的手心思索了片刻,得出结论:“娄堂主也很俊,不过他太凶残了,天天和刑罚血腥相伴,晚上会做噩梦的!”

花想容眨了眨眼,笑道:“我和大小姐想法相同。”

看着萧让尘脸色并未转好,又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殿主是不是吃醋了?”

极其浅淡的香气杂糅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出来,萧让尘喉咙微紧,他用指节用力掐了下手心,抑制下心中足以击垮他所有理智的波涛,开口道:“你总是提他,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四年来娄驰一直都是这模样,花想容也无意结识各位堂主,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这样原本很好,可过了地牢那事以后,娄驰在花想容口中,就成了一个独特的有姓名的人了,更别提是他亲眼看见娄驰握了花想容的手,就算是有缘由,也难保他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花想容应当是他独有的,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

萧让尘手心被指甲掐出血红伤痕,他面不改色地理了理袖口,用手指抹去血迹,将掐出的伤痕藏在袖下,就连问出的话也平静得如同在谈天一般,萧纯没察觉到气氛的凝滞,听见他的话,撇了撇嘴道:“护法哪里提娄堂主啦?明明是哥哥提的。”

花想容也道:“我没提他。”

萧纯自以为是花想容赞同自己的话,得意地撇了萧让尘一眼,又把自己发上的青绿色蝴蝶发夹摘下来,别到了花想容的耳后,左右看了看,高兴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