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信我真心想对你好,你总是觉得我把你当成宠侍……你总是觉得某一天我生你的气了,厌倦你了,就会对你不好……”
不论那刺客是怎么死的,被花想容放过了一条死路还是被娄驰折磨致死,这些他都不想再追究了,他只是有些难过,他宠了花想容四年,竭尽全力要什么给什么,可他却始终不相信自己会永远护着他,就像他方才对花想容的怀疑一样,花想容也不相信他。
“你不相信我说想娶你做永乐殿殿主夫人的话……”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你不想做夫人,我也可以为你穿嫁衣……”
花想容默默听着他的话,忽然“噗嗤”笑了一声,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笑让萧让尘瞬间呆住,他看着花想容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抬眸看着他的脸笑道:“我还没见过男人穿嫁衣呢!殿主要让我如愿了。”
萧让尘脸上的悲哀之色还没有散去,他怔怔地看着花想容满含笑意的眼睛,张了张口,道:“你信我?”
花想容拢着衣服对他笑,一双妖媚的眼睛轻轻弯起来,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扯了缕萧让尘的头发绕着圈,道:“是殿主先怀疑属下的,还不许我闹一闹脾气?你好凶残……娄堂主只是给属下上药而已,你一剑把人家的手捅穿了,叫我怎么还娄堂主的恩情?”
“不用还。”
萧让尘反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如蒙大赦般闭眼吻了一吻,沉声道:“他既然失职把刺客审死了,就该受罚。”
他噙着花想容的手指,把他冰凉的手心覆到自己的侧脸上,道:“你是永乐殿的主人,想容不该心疼他……你该心疼心疼我。”
花想容得意地挑眉笑道:“殿主英明神武,哪用得着属下来心疼?”
萧让尘方才被他一句话激得眼眶都要红了,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花想容这是在跟他闹小脾气,不是真的不相信他,四年就算是块千年寒冰也该被捂热了,花想容是人,早就被他纵得不成样子了,怎么可能轻易把这四年一笔勾销,只因为一句话就和他决裂呢?
是他想多了。
萧让尘高兴得如同劫后余生,他拉过花想容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手掌轻捂着他的头发,细嗅他身上浅淡的香气,这孤湖山上下,什么人都不能让他安心,只有花想容能。
花想容被抱得太紧,他用力推着萧让尘的胸口,闷着声音骂道:“萧让尘!我要喘不过气了!”
萧让尘闻言松了松手臂,哑着嗓子看着他的脸道:“有我纵着你,往后你怎么闹脾气都行,就是这种话,不许再说了,平白伤我的心……我没有不相信你,你也得信我。”
花想容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萧让尘的胸口,萧让尘稳稳地搂着他,没听见他回答,咬着牙看着他轻颤的长睫,道:“听见了没?往后这种话不许说了。”
“你不能离开我。”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对花想容更好,花想容本该就是他的,他们是天作之合,否则在年幼时,他怎么会在濒临冻死的时候,遇见他此生唯一的爱人呢?
只可惜当初他没有看清花想容的脸,直到七年后他弑父杀兄,夺取了殿主之位,才有底气去乌桓山庄复仇,花想容穿着白色素衣从堂后出来的时候,那一瞬间萧让尘没有想别的,他看着那张脸,心里只有一股要得到他的冲动。
回忆起四年前的再遇,萧让尘眼眸垂下,看着怀里人明艳张扬的红衣,心道:花想容还是更适合红色,乌桓山庄那种规矩繁多,克制守礼的地方,根本留不住他。
只有永乐殿可以。
花想容靠着他,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听见了,我不离开你,属下生是永乐殿里的人,死是永乐殿里的鬼。”
萧让尘被他话里的“死”气得手指发抖,忍不住低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瓣,花想容惊呼一声,用力推他,萧让尘咬够了,看着花想容唇上的艳红肿色又隐隐后悔,花想容皱着眉,抿了抿唇,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上伤口,十分没好气地骂道:“萧让尘你属狗的!”
萧让尘伸出手指摸了摸他湿润的嘴唇,闻言轻笑道:“你先闹脾气的,我亲亲你还不行了?”
花想容侧身躲开他想要继续摸的的动作,忿忿道:“我听见了,我听见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他翻身一卷被子把自己团成了个团,自顾自地滚到床内侧,假装闭着眼睛,道:“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萧让尘失笑:“可这是我的屋子。”
花想容转头看他:“你生气不让我住了?”
萧让尘答非所问:“我的屋子我为什么要出去?”
看着花想容把所有被子全部卷走,大有一副真的要把他赶出去自己睡的样子,萧让尘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花想容本就是这种娇纵的样子才好,只有这样,他才能拿宠爱一直捆绑着这个人,不让他有离开的念头。
花想容凑近他,问道:“你真的生气了?”
萧让尘看着他沉默着没说话。
花想容娇娇地发出一声气音,又翻身坐起来,搂着他的手臂,抬着眼眸道:“殿主别生气了,属下给您削个苹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