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眠疑惑,“所以我们……是去躲躲?”
傅璎点头。
傅眠道:“不打吗?”
傅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道:“你兄长打不了了,太子殿下不给兵符,没法子的。”
傅眠沉思片刻,抬头道:“那太子殿下也不打?”
“打不了。”傅璎坐下来:“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皇后娘家被下狱的事吗?”
傅眠点点头,“他们谋杀皇帝。”
傅璎没说话,她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没那么简单,太子殿下现在也是进退两难。”
她不愿细讲,只一句话带过。
又告诉他:“如今也只剩谈和割城池这一条路走了。”
傅眠道:“太子殿下不割城池,容郁也能全部打下来。”
傅璎卦了刮他的鼻尖,无奈道:“你对他是从哪来的自信?”
傅眠躲了躲,没躲开,揉了揉发痒的鼻尖,道:“那我去要兵符,让兄长把他们打出去好了。”
他撇着嘴巴,“这样阿姊还是最厉害的女官,兄长还是我们家的将军,我还要做长乐世子。”
他眼中闪着莹莹泪光,道:“我可过不了苦日子的!”
“父亲说了,将来阿姊和兄长成家,也不准对我不好,不然整个逸王府就都是我的!”
“什么话?”傅璎轻轻叹息,“哪能让眠眠过苦日子呢?”
傅璎被他无厘头的话闹得想笑,想想如今的境遇,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努力地扯起嘴角,“好了,眠眠休息会儿,我去找你兄长说些话去。”
傅眠点了头,看着她出门。
……
上京城被攻破的那天正是开春,冬雪消融,本应是铮铮向荣的上京城内一片萧瑟,有些家财雄厚的富商早已经听到消息及时搬走,剩下来的有些是有官职在身的官员,有些是没钱逃命的穷苦人家。
徐容两国交恶已久,世代血海深仇,如今不过是被容国反将了一军,竟然能闹到要亡国的境地。
二月底时,傅眠一家简单收拾了行装,搬到了九重山的别院。
漫山的梨树还没开花,绿叶葱葱,又接连下了几场春雨,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只是少了以往的灯火纷乱,浮光掠影。
傅远和家里人坐了半天,忽然起身道:“不行,我得去打。”
老夫人拦住他,哭道:“如今还能打得了什么,容军已经攻到城下了!”
“我的儿!你母亲我知晓你有忠君报国志,不忍看徐国就这么亡了,可太子殿下不给一兵一卒,你又怎么能去打?!”
徐瑛像是真的放弃了,他没有做过多抵御,也没有让谁去领兵抗敌。
徐国的命数尽了。
大家坐在一块儿,心里都知道老夫人说的是对的,先前没破玉兰关,傅远若能领兵,那还能打,可容国军队已经是兵临城下,如今再打,无异于螳臂当车,去了只有送死的命。
傅远沉默了一会儿,道:“先前父亲随先帝,先帝是太子,母家却势弱,在夺嫡之中缕缕败绩。”
“父亲不也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吗?”
“这怎么能一样?”傅璎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