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开着白噪音,哨兵们过强的五感难免会让他们精神力超载,这有助于哨兵休养,放松神经。
加斯克尔伯爵成了植物人,还从他身体里爬出了那种东西,宿宾鸿身为伯爵的儿子,他总觉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异样的眼光,医院路过的人仿佛都在看他。
昨天为什么没能醒来。
为什么睡得那么沉。
他躲进了洗手间,低头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
哨兵引以为傲的五感,失效了,这和折了鸟的双翼没什么区别。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洗手台上。
身后隔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倏地抬头看向镜面。
穿着长靴的男人从隔间里出来,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瞳孔幽深处温和又平静。
他大喘一口气:“凡白。”
“嗯。”虞凡白洗了洗手,“你还好吗?”
他关心他了。
宿宾鸿心里的恐慌似一下找到了出口处,升起了强烈的倾诉欲。
他说,虞凡白听着。
“€€€€凡白,我最近……或许太累了。”他说,“你能给我做一次精神疏导吗?”
“皇室不缺向导。”虞凡白说。
宿宾鸿眸色暗淡,虞凡白连拒绝人都是这般温柔,温柔却又绝情,一点儿也不留情面,拒绝得没有回旋余地。
虞凡白擦干净手上水珠,感觉到门口来了人,先前气息还藏着点儿,这会儿是藏都不藏了。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响起,银发哨兵一脸睡眼惺忪,懒洋洋的出现在门外,看了二人一眼。
他走进来,都不管这里面还有人,背对着他们扯了扯裤腰带,又睨向他们:“还要在这里面开个会呢?”
这里面能开什么会?遛鸟大会吗?虞凡白勾了下唇,精神气挺好。
宿宾鸿面颊铁青。
“还看呢?没看过人撒尿?”邬烬这话对着宿宾鸿说的。
宿宾鸿甩着手走了。
厕所一时只剩他们两人。
虞凡白问:“什么时候醒了?”
“睡够了就醒了。”他说,“我要不醒,你又打算你前任做免费劳动力去呢?”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刚才不就是差点答应人家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看出的“差点儿”,那是差多了。
他精神看起来是全恢复了。
哨兵的恢复能力还真是不一般。
“人家都点名要你了。”邬烬这话声音压得低,哼着鼻音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