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不由被他逗笑。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往下坠落,顺着针眼进入黎徊宴的身体,他渐渐从混沌的状态缓过来,胃部痛觉消散了许多,耳边率先听见的是游戏音效。
病床旁边,傅星戎屈腿靠在凳子上打着游戏,提神,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划拉着,黎徊宴坐起身,傅星戎抬眸看了他一眼,划了几下手机结束了这一局游戏。
“不疼了?”
“嗯。”他看向手背上的吊针。
傅星戎靠在椅子上,双手揣兜,道:“再晚点都快毒发身亡了。”
黎徊宴:“……”
说话语气是吊儿郎当的,但话里莫名透出一股嘲讽味儿,黎徊宴没力气跟他计较,靠在床边,吐出一口气,问:“几点了?”
“八点。”傅星戎道,“你手机刚才一直响。”
黎徊宴摸出手机,手机上有两通季沃枫的未接来电,他耳边一阵毛茸茸的触感袭来,伴随着热气:“哟,老情人找你呢。”
黎徊宴意识到那毛茸茸的触感是傅星戎的头发,耳垂上似有若无的痒,他伸手推开傅星戎的脸:“别瞎说。”
傅星戎坐回去:“不回个电话?”
黎徊宴看了他一眼。
傅星戎眉梢轻扬,片刻后,他轻轻啧了声,道:“懂了,要我回避是吧?”
成年人的世界碰到这种情况,大家都懂得找个体面的借口,哪有他这么明晃晃直白的说出来的,别说黎徊宴没这个意思,就算有,现在也没了,他把手机扣在床上。
“别人打电话回避是一种礼仪。”他道。
傅星戎:“拐弯抹角对你救命恩人说什么呢?”
黎徊宴:“……”给他欠儿的。
傅星戎忙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他问黎徊宴饿不饿。
“救命恩人。”黎徊宴面色淡淡,问,“想吃什么?”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忠叔提着打包的晚餐到了医院。
输液瓶里的水还有半瓶,黎徊宴抬头看了看,吃饱喝足的傅星戎在一旁坐着打游戏,黎徊宴多看了两回,他就留意到了,“要上厕所?”
黎徊宴对于他的敏感诧异了一瞬。
傅星戎帮他把输液瓶挂在了架子上,“走吧。”
看样子还是要陪着他去。
“我顺道放个水。”傅星戎见他没动,道,“怎么,黎总还害羞了?”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黎徊宴淡淡道,“还是你心里有什么杂念?”
“什么杂念?”傅星戎饶有趣味反问。
黎徊宴:“……”
傅星戎:“说啊黎总。”
黎徊宴说了句“吵”,从他旁边走开,傅星戎跟在他身后,觉着黎徊宴那无话可说的模样挺好玩儿,平常冷心冷情的,成熟又精干,情绪深藏不露,生病了反而有了丝人情味儿。
逗一逗挺有意思。
傅星戎:“我就一凡人,六根不清净,比不得黎总,杂念多,黎总指哪方面?”
“说说呗,我年纪小,不懂事儿,你教教我。”傅星戎虚心请教,“我一定好好听黎总教诲,摒除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