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用,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以致不能用?
“……”司冰河顿时抿紧唇,起身当先踏进了地穴。
这处地穴挖得极深,自入口向下是€€一条狭窄逼仄的巷道。众人€€拾阶而下,只觉花香与隐隐掺杂的尸臭越发€€浓郁。
“这味道……”池羽满脸难以忍受地扇着风,“尸体闷在里头€€都沤烂了吧,我€€€€€€”
她的抱怨在走下最后一段石阶时戛然而止,良久后,化作一声轻轻的惊叹。
眼前豁然开朗,花繁盈满整个地穴,层层叠叠积压如山。
顾长雪拨开这些蔓长繁茂的花藤穿行而入,在地穴的正南角看见一口长棺。长棺边还斜摆着一套简陋的木质桌椅。
“这都是€€廖子辰自己做的?”池羽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还带着粗糙木刺的桌椅,又看向那口品质一看就截然不同,板面光滑精致的长棺,“这……是€€阿莎的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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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顾长雪没去掀那口棺材,只确定了一下臭味不是€€从€€棺中传出的,便转回头€€伸手去开木桌上摆放的木质匣子,“方老,这又是€€什€€么蛊?”
他€€问的语气很平静,导致池羽没抱什€€么戒心,下意识就凑了过去,抬头€€一看,霎时叫得像一百只鸭子。
司冰河忍着耳鸣走过来捏住池羽的嘴:“见鬼了你?”
池羽眼泪都要被恶心出来了,手往匣子的方向一点,又像是€€怕脏了手似的飞快往回缩,哼哼唧唧无比委屈。
方济之走过来瞟了眼,倒是€€很镇定:“玉骨蛊啊,确实有点丑。不过这东西很好用,你大概可以理解为只化血肉的化尸水。化完后,尸骨洁净得像羊脂玉,这蛊也€€会像只普通的虫子一样死€€后落入土地,化为花肥……只是€€这虫子既然还在,就说明廖子辰没用。”
可是€€,既然已经准备了,为什€€么不用?
“……”池羽总算被司冰河松开了嘴,哽咽几声:“我€€再也€€不要碰羊脂玉了……”
她抹了下眼泪:“我€€跟过来前,在那边的花丛底下发€€现好多纸页,可能与此有关?”
颜王的声音也€€几乎同时从€€花堆另一端遥遥传来:“过来。找到廖子辰的尸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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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地穴前,众人€€多多少少都对里面的场景有所想象。
既然地穴的机关已被焚毁,变得不能进也€€不能出,那廖子辰要么根本没进这地穴,地穴里只有阿莎的尸体,要么就是€€廖子辰自断退路,选择了殉情。
就算死€€,廖子辰也€€该是€€与阿莎相拥而眠的。
怎么都不该一个躺在精心打造的棺材里,另一个尸体横呈在距离棺材很远的地上,姿态扭曲,指骨深深陷入土地。
千面的心理阴影又开始往外€€冒:“他€€……他€€这姿势,该不会是€€被人€€害死€€的吧?果然还有幕后黑手!”
“……”方济之蹲在尸骨边翻白眼,“他€€是€€自己拗成€€这姿势的。你看他€€的手,一直在往棺材的方向伸,估计是€€本来离开棺材想做什€€么事,没想到自己突然就不行了€€€€可能是€€受到了蛊虫反噬吧。总之,他€€倒下的时候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往棺材的方向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众人€€默然片刻。千面依旧有些耿耿于怀:“那为什€€么确定这是€€廖将军,不是€€什€€么别€€的人€€?”
池羽张开嘴正准备把那套“不会允许别€€人€€玷污这里”的理论拿出来说,颜王伸指拨了下尸体的头€€骨:“廖子辰回京后曾多次上书劝说停战,以教化收归西南。泰帝一怒之下夺了他€€的虎符,又令人€€在他€€脸上刺了个‘逆’字。”
头€€骨被喀啦啦地拨转了个角度,露出高高的颧骨。“逆”字的下半截笔画留在骨面上,清晰可见。
这具白骨颓然地垂挂着,又姿态扭曲。看起来和那位耀眼到能叫苏岩记挂、嫉恨了一辈子的大顾将星毫无相似之处,反倒显得可怜又可悲。
司冰河抱着剑立在旁边,神情有些烦躁,像是€€又拾起了赶回江南城前,听闻俞木述说时的心情:“可笑。”
他€€低声念了这么一句,声音又冷又轻,硬邦邦地砸出来,好像压着诸多情绪。
池羽回头€€看他€€:“什€€么可笑?廖将军么?”
“……都很可笑。”司冰河重重闭了下眼睛,冷着脸道,“不荒诞吗?一群已经死€€了几年、几十年的人€€,魂魄都该在黄泉散尽了,留下的祸患却能让大顾煎熬沉浮这么多年,要去那么多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