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炸到€€一半,又猛然想起那些他曾经在诸多€€绿洲中听过的闲言碎语。
“……不会吧。”司冰河脸绿了。
“不会什么?”方济之希望有人能解释一下司冰河的脸为何€€而绿。
顾长雪撑着下巴看€€过去:“方老再€€想想?”
“那个€€寄信的人知道季君子的真实身份€€€€”
“那么,是谁,明明从不爱打理公务,却在大晚上堵在门口,邀请我们去季府议事?是谁,特地引导我们发觉季君子孤身夜出?又是谁,破格提拔了一个€€刚从京都来西域、人生地不熟的新官,直接做了自己的参谋?”
颜王淡淡接话:“西域群官中有一人从不理公务,懒得亲笔写文书。”
“而他,恰好还是整个€€西域中最€€不希望死城的存在暴露的人。”
“€€€€啪嚓!”
一旁传来瓷器响亮的摔裂声,本想来给贵客添水的州牧府管事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这€€一声摔砸声像是一击鸣钟,把还懵着的群臣都震醒了:“什么意思?”
在场的这€€些人显然与苏岩并无勾连,听到€€死城都没理解颜王说的是什么,但他们不傻,能听出苏岩似乎做了一件罪无可恕的事。
这€€群看€€起来废物无比的老油条们突然变得精明起来,纷纷环视四周:
“何€€郡守呢?他跟州牧大人走得最€€近,为什么没来?”
“钱大人也不在!糟了,一个€€多€€时辰前,我听见隔壁府上有人敲门……该不会是苏大€€€€该不会是苏岩有所预料,把自己的人都带走了吧?!”
离管事最€€近的那个€€猛地蹿起来,一把抓住管事的胳膊:“你家州牧大人呢?!”
“大……大大……”管事噗通跪倒在地,抖如筛糠,“大人在诸位进府前一个€€时辰,就€€领着兵出城了……”
攥着他的人如遭钟锤般地向后退了两步:“来时路上,我瞧见城墙上的红衣大炮都不见了……他,他不会是想率兵造反吧?!”
“什么?!红衣大炮也被他拉走了?!”老油条们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满脸大祸临头的表情,感染得方济之也有些心焦,下意识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那三€€个€€人精。
颜王正垂眸品着茗茶,司冰河不是很€€甘心地问顾长雪:“你怎么做到€€能同时听清那么多€€人说话的?”
“练的吧,”顾长雪随口应了一句,又偏头看€€向颜王,“算算时间,苏岩是不是差不多€€该跟沙匪和西夷碰上头了?”
“沙匪??西、西夷??”跪在顾长雪旁边的那位都要飚破音了。
这€€里面怎么还有沙匪和西夷国的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济之感同身受,忍不住问了一句。
司冰河被顾长雪推了一下,塞到€€方济之面前。
这€€小子面对季君子时不耐倨傲,面对老药师却下意识就€€乖了:“那些掌管死城的官吏,也不是各个€€都乐意上报魔教肆虐的谎言。总有人连谎都不想撒,一点责罚都不想担。可他们连城都没了,能去哪儿?”
苏岩一天到€€晚在大漠里打沙匪,可为什么西域的沙匪仍旧猖獗,甚至涌现出一些规模颇大的匪帮?
“那些匪帮其€€实就€€是逃官们的藏身处。”
司冰河半垂着头,比起给方济之解释事情,更像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在乖乖跟师父认错。
方济之神情微妙地盯着司冰河头顶的发旋,总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把他当成€€了某个€€人,叫他怪不爽的。
但这€€小孩儿又实在可怜,明明聪慧成€€这€€个€€样子,却过得惨兮兮的。之前他们一直当他才十四来岁,结果在茶馆小孩儿说自己已经十六了,还长得这€€么单薄,个€€头不高……
想来想去,方济之捏着鼻子认了,随司冰河拿他当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