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师父和同门都在那场瘟疫中殒命,官府怕疫病蔓延,给包括紫云观在内的几个村子全部€€焚毁,玉尘子也仅从官府那取回了一小€€代表骨灰的土。

巧合的是,玉尘子的师父、紫云观的静元师太和慈云观的静真师太是师姐妹,玉尘子这回就是来京城慈云观中安放师父的遗灰。

事情很惨,云秋听完也沉默了片刻。

玉尘子原本想投奔到慈云观中继续修行,但京城慈云观讲究的是修心、而紫云观里主讲武道传承,属于不同流派。

而且慈云观人满为患,实在接收不了更多的人。

玉尘子正带着小铃铛迷茫不知去往何处时,就在慈云观门口的一间小药铺看见了陆商的药方€€、听说€€了善济堂的事。

静元师太懂医术,玉尘子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她€€对这些药材用料多少十分敏感,一看见红信石心就揪紧了,所以一时冲动就来了善济堂。

再提到此事,玉尘子又抱歉了一道:“是我鲁莽。”

陆商听到这儿,眼中精光闪烁,抬头看云秋的时候,正好和他投过来的视线对上,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种默契。

而既然€€老爷子有意,云秋也乐得不开口,只低头喝自己€€的茶。

“既然€€道长无处可去,不知……道长有无意留在我们善济堂?”陆商搁下酒杯,直言道,“我们这里整好缺个坐堂医。”

陆商给她€€讲了善济堂大概的建构,桃花关的学堂,还有后院空出来的直房能给她€€们师徒居住,“陈账房晚上是回对面住,这里就只有小左一个守着。”

小左是沈敬招来的一个小伙计,十五岁,原本是在丽正坊朱家桥的眼药铺当差跑腿的,但那眼药铺的老板与€€医署局有瓜葛破了产,小左刚到官牙挂工,就被沈敬碰着。

“往后学生多,我也不是每日都能在铺上,我们近日也正好在找坐堂的大夫,道长若是有意,不妨试试?”

其实玉尘子刚才看着善济堂里间的布置,就有些佩服此间主人,她€€在青朝山上也行医坐堂,但大多数铺子里都没€€有这么€€周全的布置€€€€

病人往往乌泱泱挤在一块儿,男女老少混在一处,有时候她€€正在给妇人、女子检查,外面就会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些男人。

偏她€€提出异议,那些男人还嬉皮笑脸说€€自己€€有媳妇什么€€没€€见过。

可是善济堂不同,它前€€厅板壁上就分左右,后面里间也能垂下帘子很好地隔绝外面的视线,选用的窗户通风好也透亮。

只是……

玉尘子犹豫片刻,坦言她€€是乡野村医出生,没€€有正经学过什么€€医,都是跟着师父或者€€看书自学,只怕医术造诣不足。

“满京城的大夫就你瞧出来药方€€上的关窍,”陆商摇摇头不赞同,“我看道长你是自谦了。”

云秋也瞧出来玉尘子有意,便€€也跟着劝,说€€如果实在不放心可让陆大夫测一测,总归留下来试试。

玉尘子想到紫云观已毁、自己€€送完了师父的遗骨也实在不知应该去往何方€€,如今倒是巧合,不妨顺其自然€€,于是干脆点头留下。

如此,善济堂的坐堂医就这样定

下,尤雪干脆改了她€€的装束还俗,带着小铃铛和小左两个在堂上坐诊。

有了坐堂医后,陆商也能全身€€心投到制药的监督上。

终于赶在初伏结束前€€,将足数的避瘟丹和行军散交付到御药房上。京城几家大的药房、医局也在前€€后几日备齐了数目,算上朝廷自己€€制的,一共十万份地送到西北去。

不过朝廷也慎重,将些药和补给一起送到西北前€€,三阳公公又跑了善济堂一回,说€€是希望他们能出个人跟着去趟西北。

“您老若是不便€€,请个小学徒去也是一样的,毕竟药方€€是从您这儿出去的,陛下也是想着万一有个什么€€不懂的,您这儿有人在也好请教。”

话是这么€€说€€,但陆商要忙着桃花关的事情走不开,尤雪是唯一的坐堂医也不能去,思来想去,陆老爷子有了一个大胆的人选€€€€

……

如此,七日后。

就在李从舟送了西戎俘虏下狱、转身€€回军帐准备褪去上衣擦身€€的时候,他突然€€警觉地发€€现自己€€帐内多了一口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