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人也适时走进来,温声软语地哄了老爷子高兴,然后就给人扶回了她的院子里,气得三€€房、四房干瞪眼,只能看完热闹悻悻离去。

书房内就剩刘夫人和€€刘金财两个,刘夫人横儿子一眼,最终还是不€€忍心,扶他起来、带回东苑请了大夫。

等€€大夫赶到时,子夜刚过。

刘金财顶着脑袋上一圈绷带,越想越气不€€过,最后干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不€€顾王氏的追问,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斋里、叫来一个亲信:

“前几日叫你们扣下的人呢?”

“就在析津渡的东平仓下关着呢,王六他们几个一日轮班地看着,保证绝坏不€€了大少爷的事儿。”

“那影本账簿子,他交出来了?”

“交出来了交出来了,王六还没用上烙铁呢,只端了盆辣椒水出来,他就吓得尿了裤子,不€€仅交出了账簿子,还详细标出了哪几笔有油水可捞。”

听见这些,刘金财满意了,他想了想,又问:“那他自己呢?”

亲信见刘金财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了然道:“他说只要我€€们不€€报官,不€€叫盛源银号的人知道他的行踪,就愿意出这个数。”

亲信伸开五根手指,正反翻了一次。

“……这还差不€€多,”刘金财长舒一口气,靠坐回圈椅上半晌,他又冷下脸吩咐,“盯着盛源票号,并派人把这些烂账的账主子都找出来,一旦那铺子开业€€€€”

他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我€€们就去给人送份开业大礼!”

亲信也跟着笑得奸猾,“这个小人明€€白的,少爷放心。”

“哦,对€€了,还有盛家那俩娘们€€€€”刘金财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花俩钱,请匪爷他几个盯着,只要她们敢出京城,就直接掳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婆娘。

若早依了他,哪有后面这许多事。

“既是她不€€仁在前,也别怪我€€不€€义,掳着人也不€€用送还了,是留在山上做压寨还是供他哥几个玩都随便,就算要卖窑子也随他们高兴。”

这话听得亲信后颈子直生凉,须知三€€日前他们这位爷,可还对€€盛夫人稀罕得死去活来,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了。

刘金财扶着额头,也终于觉着累了,这才不€€耐地挥挥手,让亲信退下€€€€

本来,他留着这个从盛源银号逃跑的总库司理,是想拿来威胁盛夫人,让她孤立无援、官司缠身,好方便他连人带铺子一起赚。

没想这位总库司理还带走了盛源银号的一册账簿影本,上面可有好几笔存单还没兑现。

若无银财那狗东西横插一脚,他本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边亲自威胁着盛夫人,把着盛源银号;

一边让人暗中去寻这些有存单的储户,只要有人先€€他一步弄走铺子,他就能想办法让这些储户一起拿着庄票去铺子门前闹事。

若他没记错的话,那影本上最大一笔单记写的是:

慈溪冯氏臻云,足纹银一仟两具,定存伍年,记庄票捌陆贰甲号。

而算上其他林林总总开出的庄票,少说也有两千两白银。

无论€€盘下铺子的人继不€€继续经营钱庄,开业第一日就叫这么一帮讨债鬼围着,想必往后的日子也不€€会长远。

到时他再出面盘下,不€€是照样能将€€银号收入囊中?

刘金财哼哼笑着,捂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来回屋,被€€他惊醒的王氏呀地低呼一声,然后就被€€刘金财掀了被€€子€€€€

“不€€就他妈个儿子,像老子不€€会似的。”

子夜风劲,终是打落一院牡丹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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