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医君医术了得,是如今医谷第一人……”
“不敢当€€。应当€€不是这个原因,我昨天给他的就是碗香薷散。”
别南枝蹦起来,前爪搭在莫雩膝头€€,背道:“香薷、白扁豆、厚朴三药,以冷泉水煎,而后祛热解表,除湿和€€中,对吗?”
“背得很€€对。”莫雩摸摸小€€狐狸脑袋,手掌压塌了他黑色的耳朵,而后狐狸耳朵又会€€自己弹起来,“我想着夏至三伏,但谷中湿凉,恐有阴暑之€€症,就配了香薷解暑,可这药,哪里能治伤呢?”
顾元松听后,陷入思索。
谢邙对自己给莫医君留下的疑惑一无所€€知,回到讯狱后,开始着手处理€€积压在案上的事务。
孟沉霜原本约谢邙比剑,但在春陵医谷,谢邙一直伤着,孟沉霜说不能趁人之€€危,约定日后再战。
时光如水流去,而今谢邙身上的暗伤已尽数好全,却久久没听到孟沉霜的消息了。
月下惊鸿照影,仿佛只容世人一生一见。
谢邙打点完讯狱中事,便会€€回无涯兰山居住。
离开春陵医谷的半年后,谢邙如常回山,刚一踏入择兰居,就被一群琼巧兔咬着衣角拉到窗边。
月色入目,窗棂雕花的影子落在谢邙满是血污与破口的衣衫上。
琼巧兔最看不惯无涯兰山上有人一身狼狈,穿不好衣裳,尤其是谢邙。
借着单薄光辉,十几只琼巧兔围在谢邙脚边,几只蹦起来拉掉谢邙外衣,几只咬着皮尺重新€€测量谢邙身量,还有几只左顾右盼,检查谢邙内衫状况,思考是不是除了新€€的外衣,还该给谢邙准备新€€的内衫。
顿时一群白色毛绒绒淹没了谢邙衣裾,甚至爬到他怀里,使他举步维艰。
“呵~”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谢邙猛地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到笑意的主人。
花窗之€€外,一身白衣的孟沉霜蹲在那棵千年老槐树粗壮遒劲的枝丫上,衣摆向下垂落,被夜风轻拂,几近透明。
槐花在月光下盛开,芬芳似雪。
他没带剑,手里提着一坛天青瓷装的酒,在花光树影间€€,冲谢邙笑道:“孟某无法得见嫦娥宫中月兔捣药,今晚却目睹仙尊山上灵兔裁衣,实在是三生有幸。”
“你……”
谢邙怀里的琼巧兔也转过头€€去看孟沉霜,呆愣愣地爪子一松,差点掉在地上,还好被谢邙捞了一把,全部抱在怀里,挤成一大团毛绒绒。
“剑主怎么来了?”
不等谢邙邀请,孟沉霜从树上跳下,翻窗进屋,落在谢邙跟前:“原本是带了好酒来扰仙尊清梦,却没想到仙尊还未睡下。”
他靠得实在太近,谢邙怀里的琼巧兔忍不住好奇地回身,耸动€€淡红的鼻尖去嗅孟沉霜的衣襟。
谢邙抬手把它们的脑袋按了回来。
孟沉霜看谢邙和€€兔子们的动€€作,又是一笑。
谢邙掩唇咳了一声,请孟沉霜先坐,再让琼巧兔们去取酒盏来。
孟沉霜揭开封坛红绸,刹那间€€浓郁酒香四溢,等他把酒倒进玛瑙杯中,香气扑鼻而来,浓烈得叫人一闻便发醉。
谢邙:“这是……”
孟沉霜递给他一杯:“竹实醴醪,我在朱雀大墓中发现的藏酒,怕是存了有千年了。”
不等行什么祝酒词,孟沉霜当€€即尝了自己的一杯。
“好酒!”
千年的酒虽浓,却入口顺畅,芳香如蜜,蕴纳的灵力€€顺着喉管漫向四肢百骸,饮完一盏,又续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