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忙碌奔波在一瞬间卸下,他看着池昭,自然而然地道:“无聊了一天吗?”
池昭白皙的面容上没有愠怒,平静得过分。
唐迟担心骤然整改会引起来池昭的不满,因此一直提着一颗心。
“你的邻居,要请你吃饭。”
注意到动静,池昭回过头,望着唐迟的脸:“乔迁新居宴。”
唐迟不知道你的邻居又是什么意思,以为池昭在怪罪,往池昭面前走近了几步:“是楚余杭吗?”
“嗯。”
“我看看你的手。”
唐迟半蹲在池昭身边,将池昭的手牵到眼前,白皙无暇的手如同上好的美玉,手指尖的肉粉有些像被蔷薇花汁晕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腕上剐蹭出来的伤痕。
伤口不是很重。
更惨的应该是被打的几个人,至今还躺在医院中意识不清,尤其是被砸坏的木椅子,直接往人头上砸。但伤痕在白玉一样的手腕上就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他看了眼,觉得自己好像也在共情的痛,从药箱中找出来急救的药物,小心翼翼地揩了雪白的药膏,涂在伤口处。
冰凉裹挟着唐迟的体温,有些煽情地落在池昭的手腕上。
又痒又凉的感觉,令池昭繁密的眼睫垂下,唐迟的动作很轻缓,对待珍宝一样换换涂抹。
其实不是要在此时提起。
唐迟更害怕的是遗忘,不被刻意提起来的经历就会被遗忘。
池昭不是个记忆力好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那天也是,那一天也是,他希望混乱灼热的夜晚能够给池昭留下稍微的印象,比烙印还要历久弥新。
第40章 我是豪门对照组12
药膏的药香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唐迟的指腹上的薄茧摩挲着肌肤时,引起来池昭敏感地阵阵颤栗。
“你去不去?”
伤口在当时的确不疼,过后才后知后觉地隐隐作疼,哪怕唐迟手法很轻,池昭仍然感觉有些疼痛。他不由得踢了踢唐迟的膝盖。
药膏在肌肤上化开,留下莹亮剔透的一层。唐迟的手没有停,还在池昭的手腕上找伤口,不错过他身上任何细小的伤口。
“去。”
一直说了两遍,就是希望他去的意思。唐迟便给了确定的答复,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有些不舍得放开他的手。
唐迟低声询问了一句:“你跟楚余杭之前怎么了?”
“没有什么事情。”池昭语气淡淡,“你相信磁场吗?我讨厌他,莫名的讨厌。”
“讨厌却连人家的乔迁宴会都要去,你也可以直接拒绝的。但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们上门还需要买一些礼物。”
“我也要跟着一起?”
晚霞落在池昭身上,夜色快要降临,池昭眼底满是冷意,跟他这个人一样,瞧着冷冷清清,不好接近。
夜色完全沉下来,池昭跟在推着购物车的唐迟身后,东张西望。
他现在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够教养出来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唐迟世故又心善,仿佛得以被世间许多美好的词汇来冠,连被迫走擦边主播的原因都是,需要为奶奶攒下医药费,人格高尚,招人怜爱。
而他的人设则是,社会边角料,成绩不行,贪婪又满怀恶意,对谁都阴沉讨厌。
如果不是唐迟提出来要送礼物,池昭根本就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