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玩点别的好不好?”
颜如玉指着水里:“他们都下去了!”
展所钦道:“可是他们肚子里没有小孩啊,你万一摔了……”
“你就知道小孩!!”颜如玉嗷的一嗓子,“它让我很难受!”
展所钦问他:“你哪里难受?”
“我不知道,我浑身都难受!”
颜如玉苦着脸,坐在地上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像一只胖得起不来的大熊猫。
展所钦耐心劝他:“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想玩水,等夏天了我们再来好不好?曲江又不会跑。”
颜如玉使劲往回缩腿,但还是被展所钦穿上了鞋子。他不开心到爆炸,智力的问题让他无法控制情绪,抡起拳头往展所钦身上使劲砸。
展所钦没躲也没挡,就由着他打。颜如玉打累了,喘着气停下来,眼睛红红地盯着展所钦看了一会儿,展所钦也看着他。
片刻后,颜如玉瘪着嘴巴道歉:“阿郎我错了,我不该打你。”
展所钦张开手,颜如玉扑进他怀里。
“没关系,我知道你真的很难受。这么大个孩子撑着肚子,怎么会好受呢。但是你现在的确不能下水玩,要是冻着摔着了,且不说孩子,你自己难道不遭罪吗?”展所钦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我不是只在乎孩子,你知道的,对不对?”
颜如玉点点头:“我知道。”
展所钦给他擦擦眼泪,道:“那就好。开心一点,你看大家都在玩儿呢。听见乐声没有?那可是奏给圣上听的,咱们也有福分一起听听。”
万俟宗极也走了出来,在后面道:“何止呢。现在正是科考放榜后,那边的杏园,今年的新科进士们就在那里饮宴,还有不少大官来挑女婿,热闹得很。”
展所钦转头看他:“你是经历过的人,自然懂得。”
万俟宗极道:“哎,你可知道,今年的进士里,有一个很是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
“从来皇榜高中者皆是男子,我朝开国百余年,今日终于有了考中进士的哥儿,自然是万分特别的。”
展所钦道:“那他还真挺厉害的,哥儿能读上书的都寥寥无几,家中也不会对他们寄予厚望。”
颜如玉根本听不得他夸别人,立刻从他怀里抬起头:“阿郎,我也很厉害。”
展所钦笑道:“对呀对呀。”
元溪这会儿正蹲在水边拿竹筐捞鸡蛋,冷不丁一个奇怪的东西流进他的竹筐,元溪把筐子拿起来一看,里头是一个小小的桃木剑,上面穿着一根断掉的绳子,应该是从谁的身上掉下来的。
元溪抬头四下寻找,正见一个高挑清瘦的哥儿顺着水流跑了过来。他身上的衣服很特别,圆领蓝袍,看着像统一的制服一类。
他一直看着水里,脚步匆匆,看上去就是在找东西。
元溪便拿着桃木剑走过去:“这位郎君……”
那人停下,转头看着他。元溪把桃木剑拿给他看:“你是在找这个吗?我从曲江里捞出来的。”
郜文彦欣喜地点头,接过桃木剑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不知又要追着河水跑多久。”
元溪道声客气,转身欲走。
“哟,这位不是新晋的郜进士么?”万俟宗极走了过来,“郜进士的大名如今可是遍传朝野,不知可否让我沾沾喜气。”
郜文彦躬身:“见过万俟御史。”
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