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看江逸几人全都一脸茫然,立刻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八卦。
“自从那件事捅出来后,不光他的身份被拆穿,他的生母也被赶出了侯府。不知为何前段时间书院也不愿意再收他,只好回了宣平侯府。”
“那想必他现在在宣平侯府过得不太如意吧。”陈熙嘲讽地笑了笑。
“这郑书佑在侯府时仗着自己是嫡长孙,与其他几房的同辈关系都不太好,对待那些庶出的更是态度恶劣,现在他落魄了哪有不痛打落水狗的。昨日我叔父去宣平侯府就是给他诊病,说是瘦得皮包骨头,人都没了精神。”
杜衡啧啧两声,也不知是同情还是嘲弄。
“逸哥儿这下满意了吧,当初他还敢跟你嚷嚷,不用你动手自然有人收拾他。”
顾子穆朝江逸挑眉,以为会得到他的回应。却发现江逸一点也没有因为听说仇人落难而高兴,反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江逸的心情完全不同,听到郑书佑落魄他只联想到了自己。郑书佑还只是从嫡子变成了庶子,便有了这天差地别的待遇。
更何况郑书佑得罪的人与他得罪的人不可同日而语,他得罪的都是皇亲国戚,他落魄了怕是比郑书佑还要凄惨百倍。
想到此处,江逸从江南回来后已经松懈了的心又提了起来。
“熙哥儿,待会儿我跟你商量去书坊的事。”江逸突然对陈熙提起中秋节前约好而未成行的计划。
陈熙愣了一下,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等顾子穆疑惑他又指挥起顾子穆和章季青,“你们俩手里的事也抓紧,咱们争取月底就出一期新的学报。”
一进来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被催工作进度的章季青更是糊里糊涂地被迫答应。
江逸这是被郑书佑的遭遇激起了危机意识。
昨晚的事更让江逸认识到景元帝君心难测,对自己他能够一天一个态度,那对太子和四皇子也很有可能会如此。
现下看他是十分满意太子,谁知道哪天他就心血来潮看重四皇子了。
虽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太子和四皇子谁更适合做一国之君,但架不住景元帝可能眼瞎呀。
所以他还是赶紧找找出路才行,读书不行也不能坐以待毙。
到了下午江逸就迫不及待地与陈熙讨论起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国子监大门,这不比中午出去吃个饭那么简单,课堂上少了个人博士和助教们一眼就能发现。
最后还是陈熙想出了办法,他出去转了一圈就带回了一个消息。
“我已经打听过了,明日骑射课正巧换了个新教官,少了两人他不会发现的。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子穆和季青两人替我们遮掩。”
陈熙的这些消息他从不知道是哪来的,但大多数情况都不会错。
江逸与陈熙商量后决定就在明日下午的骑射课上翻墙出去。
******
“现下去哪里?”出了国子监,陈熙手一摊,一副全听江逸指挥的样子。
他倒要看看江逸能有什么法子从那些书商那里弄到钱。
“你知道京城最大的文房四宝的铺子是哪家吗?”江逸出来才发现自己太过匆忙,忘记先调查清楚目标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陈熙嘴里虽然笑话他,但还是走到了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还帮忙解说:“这国子监附近就有一条街是卖文房四宝的。最大的那家是严记,经营已有百年,他们家的笋尖笔最好,因毫丰而锋长犹如笋尖而得名。”
“严记?我怎么没听说过。”江逸充满好奇。
“外面店里卖的那些再贵也是买得到的,你平日里用的不是贡品的宣笔,就是池州金大师亲制的绝品,自然是不会听说过这些。”陈熙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一眼他。
江逸摸了摸头,无法反驳,忽又觉得不对,问道:“那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记得你用的毛笔也不可能是在外面随意能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