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问,太子才发现上当了,懊恼地说:“你这是在诈孤?”

复又有几分生气,“瑾和竟对着孤使这种计策?”

“殿下恕罪,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江慎连忙将府里审问的经过告知太子,“殿下可曾记得上元节时我说的,逸哥儿从那日起就一心用功上学,我担心他是轻信了那些刁奴的话,才有此转变。这事又不好去问母亲,只好向殿下求证。”

“竟有这等刁奴,瑾和不必太过心善,这些背主之人杖毙都死不足惜。”太子听后也是十分气愤。

“我也是想查清此事后再做处置。”江慎解释,随后又追问道:“那殿下可知逸哥儿的生母?”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太子也不再隐瞒,便将当年之事告知江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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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景元七年的事。

当时的太子也才比现在的江逸大不了多少,但却已经有了储君的模样。景元帝为了锻炼太子,第一次派他出了京城办差,地点并不远,就在京城附近。

此次差事办得很好,太子也很高兴,办完后当日便急着赶回来复命,路过瞿县时没想到暴露了行踪,被瑞王的余党知晓了身份。

瑞王余党经过几年的追捕,为了保命,早已经化作普通百姓不再想着改朝换代。

可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平时皇帝都在宫里,他们不可能有机会,现在太子出现,那些人又被怂恿着为瑞王报仇,于是蠢蠢欲动地把手伸向了在外的太子。

太子完全不知道危机到来,为了在天黑前进城他们一直在赶路,几乎快到京城了更加放松了警惕。

只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那晚大雨磅礴,雨珠连线密得几乎看不到人影。见实在无法趁夜赶路,便找了户庄子进去避雨。

进去了以后太子才发现这是长公主的庄子,而当时已经怀了八个月身孕的长公主在此养胎。

除了长公主,庄子上还有一位她的密友,一位姓谢的女子也怀了七个月身孕。

当天傍晚长公主因为意外早产了,庄子上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便是这位谢小姐在帮着一起安排。

太子到的时候长公主还在生产,不便出面,便是由这位谢小姐招待他。

到了半夜,瑞王余党担心第二日没了机会刺杀,竟是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惜硬闯了庄子。

当日长公主生产亦是险象环生,而因为雨大并且城门已关,庆国公府没有人来,太子便与谢小姐守在了外面。

当夜那些逆党闯了进来,太子的侍卫,长公主带来的护卫,还有庄子上的下人,全部被卷入其中,长公主生产的院子尤其成了厮杀的重地。

好在太子的侍卫们都是精锐,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还是消灭了贼人,太子也没有受伤。

但在最后时刻,有名倒地的贼人趁乱拿剑刺向了太子,在这危急时刻,谢小姐推了一把太子救下了他,自己却不慎受伤动了胎气。

于是在长公主生产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接生。

最后谢小姐的孩子生了下来,虽然早产情况不太好,但至少活了下来。而长公主的孩子却因为生产时间太长,在肚子里憋了太久没能活下来。

可这位谢小姐本人却因为伤势的原因不大好,临终之前将孩子托付给了长公主。她只希望替孩子找一户普通人家寄养,也拒绝了太子的报答。

只对太子提出了唯一的一个条件,她救了太子的这件事不要对人提起,哪怕皇帝也不能说,只要以后护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到成年就算回报了恩情。

太子也答应了,也是为了让孩子更好地在国公府长大,所以在那晚之后没有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孤答应了逸哥儿生母的条件,与姑姑一起隐瞒了她的存在。姑姑才经历丧子之痛,不忍心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出去,便决定当做亲生孩子养在身边。”

太子所说的这些话对江慎的心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他当初只知道因为瑞王余党的刺杀导致母亲早产,并不知道那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逸哥儿…”江慎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逸哥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子,若不是为了救我,若不是因为我去避雨,她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是我害他没了生母。”太子想起那一晚的事,心中更多的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