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小叔子是顶顶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只是一向不喜读书。听夫君说,逸哥儿小的时候做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可到了开蒙的时候便故意使坏,不肯用心。”
“那为何庆国公与长公主不约束一二?”辛母更感到奇怪了,既有天赋为何还要荒废。
“因父亲和母亲怜他自小多病体弱,不愿逼迫,便只有夫君扮恶人督促逸哥儿学习。夫君本就是做事认真之人,对待弟弟自然同样如此。”
辛静姝提起丈夫,眼中满满的欣赏崇拜之情,“母亲可记得夫君在府里随祖父学习时,连祖父都夸赞过他虽天资聪颖却仍每日勤奋不辍。”
辛母回想了一下,点头道:“这我听你父亲说过,说世子天资卓绝,难得还不骄不躁。”
听母亲这么说辛静姝在心里暗笑。
她从前也以为瑾和公子只是性情清冷,但为人和善,虽才华过人却从不因此轻视他人。
可在嫁给江慎之后才发现,他哪是不轻视,他根本是不理解怎会有人如此蠢笨,对于无法理解之事不便随意评价罢了。
再又说回江逸学习的事。
“夫君有这般天分尚且如此自律,对待逸哥儿自然同样要求严格,如此一来逸哥儿便对夫君的严厉心有不满。”
她这个分析是完全说中了江逸的心思。江逸就是嫌他大哥太严格了,非要用学霸的标准去要求学渣,谁能不烦。
“不过两兄弟哪有什么仇怨,只这点小事家里人都知道是什么原因,连太后与太子也是知道的。”
意思是家里人都知道两兄弟并没有不和,仅仅是因为对学业的要求有些分歧。
还有一点辛静姝没说,那就是江慎对弟弟其实同样觉得不能理解。
她某次还听到夫君教导弟弟时问:“如此简单的文章究竟为何读不懂,是有哪个字不认识吗?明明以前不是很聪明吗?”
要是江逸能听到辛静姝心里想的这番话,说不定就没那么气他大哥了。
那是江慎第一次亲自教导他的场景,江慎问的那句话他一直耿耿于怀,以为那是讽刺,所以才更加气愤。
一个天才对普通人使用这种嘲讽攻击,配合江慎当时的面无表情,简直攻击力加倍,他能不对他哥心有怨言吗?他哪知道他哥是真的有这样的疑问呀!
“既没有不和便好,于你在国公府也是好的。”辛母欣慰点头。
她见女儿今日出行时国公府下人们都是恪尽职守、勤勤勉勉,小叔子也是遵从教导并未忤逆,就知道女儿在国公府应是过得不错。
现在唯一压在两人心头的就是今日所求之事,只愿能早日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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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螺寺位于京城东郊,距离城里约四十多里路,马车走得慢,一个多时辰才到。
红螺寺坐北朝南,背靠红螺山依山而建,山势延绵,周围树木环绕。寺内香火鼎盛,每日前来礼佛烧香的香客众多。
众人来到山门便下了马车。
穿过山门,寺庙正中的大雄宝殿前有两棵高大的银杏树,金黄的树叶飘落满院,好似地上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进来稍作安顿后,江逸没管其他,首先去各个主殿配殿都烧了香,香油钱也管够给。
虽然不信神佛,但还是希望菩萨能保佑他,帮他去去霉运。
这就是他受到的多年朴素的唯物主义教育的结果。
烧香主打一个随便求求,有用可以,没用也没关系。简单来说就是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方法多点几率。
待烧完了香,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辛静姝是来求子的,属于有正事要办的那种烧香,跟他这种完全不同。
他不愿打扰,又觉得无聊,于是主动提出想去外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