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淡定地看着他边哭边数落,脸上的表情不见一丝裂痕变化。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看看这个弟弟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来。

就在江逸以为这次惨了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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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她跨过门槛,杏眸盯着长子疾声厉色道:“是谁要动逸哥儿?”

“娘!”“夫人!”“母亲。”

前两声是江逸和国公爷惊喜的呼叫,后一声是江慎似乎预料之中的淡然。

长公主对着长子的行礼只抬了抬手,充分显示了她有多么生气。

而江逸这回见到救兵来了,立刻止住了他那光打雷不下雨的嚎哭,蹭地一下躲到了长公主的后面。

还不忘指着他哥大叫:“娘,就是他!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你这泼猴也知道怕了?”长公主见他做出这副胆小的模样,又好气又想笑,伸出手作势要打,到底没下得了手,只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背。

江逸捂着嘴凑到长公主耳边,悄声说:“娘,我早就跟顾小六说好了,要是您派人去问,就把我的的行踪告诉您,绝不惹您担心。这不是您自己非要告诉大哥,看,惹出事来了吧?您是没瞧见,我刚刚差点小命不保!”

长公主嗔了他一眼,这话里又是埋怨自己又是告状哥哥,合着全是别人的责任,他没有半点不是。

这回见母亲来了,江慎全没了方才定要家法伺候的坚决。

“既然母亲觉得不妥,那就暂且饶他这一回。”他边说边挥退了门外拿着家法的侍从。

然后话锋一转,说起了刚刚江逸提到的那件事,“但国子监上学的事却不能再拖了,还请母亲替逸哥儿准备好行李,过几日待他参加完入学考试后,好搬去国子监号舍住。”

“怎么还要去国子监?我不去!娘,我说的果然没错,他就是想要把我赶出去!”

江逸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拒绝起来底气十足。

可他哥看也没看他,只对着母亲劝说道:

“逸哥儿自小在母亲身边,母亲舍不得也是常情,可他总是要长大的,现在还可以说是孩童,过几年就该娶妻生子了,难道还像现在这样?再说这国子监也不远,母亲要是想逸哥儿了,找个借口下了学派人去国子监接他回来就是。”

庆国公也捋须附和道:“确是如此,逸哥儿也这么大了,瑾和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才名远扬了。”

江逸被他爹这个对比给整无语了。

这是能比的吗?整个京城像他江慎一样的天才能有几个?怎么着?你还想着你一家就出俩?梦也不是这么做的。

他一看连父亲都开始倒戈,只能将目光投向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不过这次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长公主点了点头,赞同道:“你大哥说的没错,你是该收收心了,我让樊嬷嬷替你准备国子监所需的物件,过几天你就去国子监上学。”

长公主的话一锤定音,彻底断绝了江逸的后路。

虽然肉眼可见的翻身无望,江逸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我哥当年不是就没上国子监吗?凭什么我就要上?”

“你要是能让辛太傅同意亲自教导你,你也可以不去。”这下连长公主都看不过眼。

这个傻儿子该不会以为得太傅亲自教导比在国子监上学要轻松吧。

“那怎么其他兄弟也不用去?二叔家的江远,还有三弟江诚,他们跟我年龄相仿,也都没去!”江逸又扯来其他兄弟当挡箭牌。

“远哥儿的外祖王大人致仕后便专心教导孙辈,远哥儿在王家有外祖指点自是用不着去国子监。”庆国公加入了劝说的队伍,耐心跟江逸解释。

提到江诚这个庶子时他顿了顿,“至于诚哥儿,他确也到了年纪,我见他平日里功课亦不错,你既这么说…就让他跟逸哥儿一起去上学,有个伴也好,夫人看如何?”

庆国公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长公主询问的。

长公主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躲开了丈夫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回道:“国公爷做主就好。”